远在海城的安明知裹着厚厚的围巾,“阿嚏”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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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赶上飞机的安明知从大厅出来,雪已经下得很大,纷纷扬扬落在地上,没过了他的鞋底。
出站口排满了等待回家的人,连一辆出租都打不到,安明知拿出手机叫了辆车,等了快半个小时才排到。
天色已经暗得很,他冻得耳根子发红,鸭舌帽扣在头上,黑色的口罩勾在下巴,鼻子也冻得通红,上车跟司机说,“去高铁站。”
他的声音细细柔柔,没有听出来焦急和抱怨,连司机都不禁回头看了眼,可是他只能看到乘客将帽檐压低,遮住了大半张脸,靠在后座上睡着了。
安明知这几日都没睡好,昨晚是大夜戏,从十点拍到清晨,虽然他不是主角,但在里面演一个非常重要的反派。等天快亮了,导演又让他补了几个镜头,其中一个要吊威亚,一直从天黑拍到天亮。
拍完之后安明知就去酒店收拾了行李,刚想小睡会儿,同组一起杀青的两个演员打电话喊他去吃饭,安明知推辞不过,只能答应。
这么一拖,就拖到了现在,总算能合上眼休息了。
出租车在雪路上开得不快,又是夜里,司机谨慎慢行,一个多小时才到了高铁站。纵使安明知买了最快的一趟高铁,回h市也要六个小时。
但他不能不回去。
他到了h市是凌晨三点,位于南方的这座城市没有下雪,但也冷得厉害。安明知没有叫郑家的司机来接,自己打了辆车,回了郑峪章的别墅。
山上冷冷清清,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几声犬吠,安明知裹紧大衣,从门前的牛奶箱里掏出一把钥匙,借着院子里为他留的灯,悄悄开了别墅的大门。
这栋别墅是郑峪章早年买下的,具体年份安明知不得而知,但一直打理得很干净。郑予阳被抱回来后,他们原来住的地方不适合小孩子住,连同安明知一起搬到了这里。
别墅有三层,加个小阁楼,安明知轻手轻脚走进去,客厅留了一盏壁灯,发着暖黄的光亮,像是专门在等着他回来。
整栋别墅静悄悄的,如同一个在沉睡的庞然大物,安明知动作很小,生怕吵醒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