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支朱红的羽箭射过来时,塞壬还没有闪躲的打算,直到她的直觉告诉她危险正在靠近, 她想躲已经躲不过了,只能任凭长箭射碎她胸前的白贝壳, 又深深扎进肉里,血花飞溅。
塞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只见盈盈的海面上浮出一张清秀的人面,普洛托用一双灰眼睛怜悯地看着她:“可笑的塞壬, 你竟然用易碎的鸡蛋去碰撞坚硬的石头。要知道你的对手, 是奥林匹斯唯一的战神——阿瑞斯!”
听到这个名字,塞壬只觉得心凉了半截。她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把祸患招到了自己的面前,是她的自大?还是她的嗜血?
巨大的恐慌仿佛乌云罩在她的头顶,让她无法迅速做出判断。在阿瑞斯跳到礁石上的瞬间, 她竟然忘了逃跑, 愣愣的坐在原地,看着传闻中残酷嗜杀的战神一步步向她逼近。
塞壬的喉咙好像被铅石堵住, 再唱不出动听的歌儿。恢复神智的船员们一脸茫然,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受困于礁石群中。失去牵引的商船在水中激荡,普洛托用轻柔的波涛托起船身,嘴里喊道:“尊敬的战神,我已经为这艘商船铸好了保护的屏障,等您得胜归来!”
阿多尼斯没有和阿瑞斯一起下船,看着船里的人类逐渐清醒过来,他提醒道:“普洛托,请你用海上的浓雾将船员与船客们的双眼蒙住,不让他们看见阿瑞斯和塞壬打斗的情景。”
普洛托了悟,战神还要像普通人一样搭乘这艘商船前往斯巴达,她得帮忙掩护他的身份,以报答他保护商船的恩德。
浓雾从海面上升起,以遮天蔽日之势夺走人们的视线,让他们无法看清自己的处境。
船员们睁大了眼睛,却无法穿透雾罩,辨别出他们前进的方向。他们只知道,这艘船与死亡的距离很近,稍有不慎就会被无声的浪流送到礁石上。
看到桨手们已经束手无策,船客们更加无助。恐慌占据了他们的大脑,让他们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叫,不像身处蔚蓝的大海,倒像是在冥河之中备受煎熬。
阿瑞斯皱了皱眉,不耐烦道:“真吵!”看样子他必须速战速决。
听到阿瑞斯的声音,塞壬好像从睡梦中骤然惊醒,这才想到要跑。尾巴刚一拍水,却见阿瑞斯飞出一剑,不偏不倚地插|在她的尾巴边。
剑锋上寒光凛冽,将坚硬的礁石劈开。碎石子簌簌地滚进海里,好像在告诉塞壬,她也将要面临这样的结局。
塞壬不敢再逃跑,只能用她柔软的嘴唇吐出献媚的话语,企图骗过阿瑞斯,得到一个活命的机会:“尊敬的战神,您是世间最强大的武力的象征,我不敢在您的面前逞威风。我愿为您献上这一船的人类,用鲜血染红这片海洋,让您尽兴!”
阿瑞斯感到奇怪:“是什么让你以为,一位战神对于鲜血的热爱胜过战斗?”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拔|出宝剑道:“我不想和你说废话,我只想找你打一架!”
塞壬有些崩溃,她不觉得这位男神的话值得信任。当然,他没有糊弄她的必要。但是他堂堂的战神和她一个只会使用歌声魅惑人心的海妖打架,真的不会一剑劈死她?他可以失手,但她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