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末日之团结就是力量

“那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是丧尸病毒?你是不是电影看太多?以为这是生化危机!”顾棠继续道:“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除非这是人造的。”

“你可不敢胡说!”岑长栋怒道:“怎么可能是人造的?”

“那不就结了。”顾棠站到了凌朗原面前,“你被咬了多长时间?”

凌朗原道:“大概三个小时……”

“你的体温有下降吗?你是什么时候对生血肉有感觉的?你最想吃谁的血肉?最不想吃谁的血肉。”

凌朗原愣住了。

旁边那三个生物方面的专家也走了过来,道:“我们认为应该保存他的血样,到实验室做进一步的分析。”

原主大学学的就是生物技术,顾棠继续道:“你被咬了一口,三个小时就开始病发,又明显是神智方面的问题,蛋白质透过血脑屏障的限制非常大,那证明这种病原体能透过血脑屏障。”

三个专家在一边点头。

“三个小时就能有症状,要么人体对这种病原微生物极其产物非常敏感,要么这种病原微生物可以利用人体的酶,并且其基因组非常小,基因组小跟能透过血脑屏障也是能相互印证的。”

顾棠抓着他的手,“脉搏跟常人差不多,体温也没有明显变化。你完全没有要死亡的迹象。”

凌朗原到现在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他抿了抿嘴,“我最想喝的是你的血。”

“不可以哦”顾棠白他一眼,“现在没有人知道这种变化到了最后会是什么样子,你愿意记录这种变化,为国家提供第一份实验数据吗?”

“一边去。”岑长栋没好气的瞪了顾棠一眼,“杨冠斌呢!你说照顾她,你就这么照顾她的?她一只脚在地上站了多久了?这么热的天,还不赶紧扶到车里去。”

“哦!”杨冠斌急忙跑了过来。

岑长栋站在凌朗原面前,严肃道:“我希望你能保持信念,坚持到最后一刻,国家和人民不会忘了你!”

岑长栋给凌朗原惊了个礼,凌朗原饱含热泪也回了他一个,“报告队长,我可以!我愿意为祖国流尽最后一滴热血!”

顾棠松了口气,这些人的身体素质都很好要,只要坚持过三天,这人就能活下来。

“咱们得先去医疗器械公司,得有抽血装置,血样管,还得找个精神病人穿的防护服把他绑起来,用绳子太勒了。血压血糖脉搏都得时刻监控。”

“还得有个车载小冰箱保存血样。”

“还得有录音笔,你们谁先给他个手机,让他先自述身体的一切变化。”

“我的血也得抽一份,他说最想喝我的血,那我的血里一定得有什么东西是别人没有的,对了我才扭了脚,这个记上,我血液里的炎症因子一定比别人高。”

“谢谢。”岑长栋忽然走到顾棠身边,大声的道谢,还冲她敬了个礼。

顾棠原本还在一条条数注意事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回了个不太标准的礼,同样也是一声,“谢谢。”

岑长栋的眼圈似乎有点红,他急忙转过头去,“赶紧上车!先去我们来的路上看见的那个医疗器械公司!”

顾棠看都没看后头的贺然雪,直接上了车子。

不管是为了第一手数据,还是凌朗原的命,又或者车上有他这么个不□□,这些人一个个车开的快比得上飞机的速度了,似乎只要一拉方向盘,下一秒就能飞起来。

杨冠斌道:“你怎么能想到这么多?”

“我一开始只想让他活下来,后来其实是急中生智,谁也不知道这些人最后的变化会是什么。说不定他能活下来呢?”

杨冠斌被她鼓舞了,“你放心,我们都能活下来。”

他忽然又笑了一声,“你不知道,你拿瓶子砸队长的时候,差点没给我吓死,我差点直接就跑了。”

车队一路到了医疗器械公司,这一路经常能看见鲜血,马路上还有不少直接撞得变形的汽车。有些人开车的时候直接发病,撞得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这种灾难,永远是人越多越惨烈。

顾棠留意着路两边的楼房,有些窗户里头明显有动静,但是没有人敢发生,都在家里躲着。

车子停了下来,顾棠借口下车透气,又让贺然雪来扶着她。

剩下的人去挑了东西出来,岑长栋又留下一张物资征用通知单,顾棠忽然道:“再留一张吧。我们能进来,别人也能进来,至少要提醒他们,只取自己要用的东西,给别人留一条后路。”

岑长栋手里一顿,语气里带着点叹息,“你说得对。”

贺然雪已经处在被所有人都排挤的地步了,没人觉得她是顾声的亲妹妹,她语气有点奇怪。

“有用吗?”

“有用!”顾棠看着她,“现在人员流动这么频繁,多少人天南海北的工作、旅游,多少人都不在家乡,我们对别人的父母好,对别人的子女好,这份感恩也许能隔着时空还在自己亲朋好友的身上。”

贺然雪心中一声冷笑,脸上却是关心,“然然,你真的好善良。不过我觉得还是把物资都收集起来,由国家由军方统一分配更好呢。”

前头正搬运东西的人回头看她一眼,“你觉得我们这四辆越野车,一辆大卡车能放多少东西?”

顾棠握了握她的手,“你可别替国家做主了,你没那个资格。”

这些人又有力气又有纪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用的东西出来。

因为带上了凌朗原,车队得重新安排了,卡车车厢最大,凌朗原就被安排在了卡车上,不仅仅有他,还有他最想喝血的顾棠,以及他最不想喝血的三位老专家。

“看来跟年轻健康程度有关?”专家道。

顾棠点点头,“谁给他抽血?”

一瞬间车厢安静了下来,凌朗原吞了吞口水,觉得有点荒谬,“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会抽血的?”

顾棠道:“我生物技术啊,我只会兔子耳缘静脉抽血,小鼠摘眼球取血,还有断头取血——”

凌朗原打了个寒颤,他觉得他还有救,非但如此,有一瞬间他甚至不想喝血了呢。

“我们也没抽过人血。”三位专家同样摇头。

“要么我自己来?”凌朗原小声道:“我原来受过战地护士的培训,后来是因为打靶打的特别准,才转了特种兵的。”

凌朗原穿好了束缚服,给手背那块剪了个口子,扎了滞留针,这才躺到了他们专门找来的垫子上。

剩下的活儿顾棠倒是会做了。

她上去把束缚服给他绑好,脚上还也套了皮绳,最后还给他带了个口罩。

“行了,咱们开始吧。两个小时抽一次血。这儿还有葡萄糖跟营养针,我们会好好养着你的。”

凌朗原自打主动求死没死成,又被顾棠故意这么一搅合,是真的不太紧张了。

他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道:“这枕头不行,得给我脖子那儿再垫点东西,这枕头跟我们部队发下来的相比太次了。我跟你们说,最舒服的枕头其实是海军的,将来有机会我给你们找点出来。”

记录开始了。

“血压无变化。”

“血糖正常。”

“心跳脉搏无变化。”

到了五点多,凌朗原眼睛里逐渐出现了红血丝,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声音也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觉得我能感觉到鲜血跟生肉,能感觉到人体身上的热量,非常吸引人。”

顾棠拿了块他们从冰箱里搬出来的各种冰鲜肉还有血豆腐放在他面前,“这些呢?”

凌朗原又有了崩坏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的神智又回来一点,“完全没有吸引力。只能是活人,有生命里的活人。”

那边不仅仅有文字记录,还有录音记录。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凌朗原被束缚服绑着的双手渐渐握紧了拳头,眼睛一睁一闭之间已经逐渐变成了红色,他的神智消失得一点不剩了。

但是他的力气在逐渐增大,带着绑着他的床板都在哐哐作响。

有个专家道:“试试麻醉针?”但是打进去似乎毫无变化。

顾棠对麻醉药挺熟,原主做动物实验,药理课上学了各种麻醉剂的原理跟使用方法,她看了一眼包装。

“这是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的,如果这个药没用,证明病原体也是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的。是物理破坏中枢神经系统,还是化学性破坏?”

这些专家比她有经验,道:“他是中午十二点左右被咬的,到现在五个小时,我认为物理性破坏可能性不大,能通过血脑屏障的小分子很有限,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沉积到丧失神智的地步,当然这是个未知的病原体,谁也说不准,不过根据现有的证明和人类生理学极限,我认为是化学性破坏。”

“我们再试试肌肉松弛剂?”顾棠道。

又一针肌肉松弛剂打进去,凌朗原逐渐安静了下来,专家道:“所以躯体没有受到破坏……这说明什么呢?”

“外周神经系统是好的,只有中枢神经系统功能异常。”

专家兴奋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思路,我已经有了研究方向了!”

另一位专家继续道:“还有他所谓的对有活力的人体的渴望——”他的眼神落在了顾棠身上。

顾棠胳膊一伸:“抽血?”

专家笑了笑,“不着急,这么对他都是违规操作了,你的血等到了基地由专业人士抽取。”

到了晚上快七点,太阳下山,没有路灯的道路已经看不清了。五辆车组成的车队停了下来,岑长栋大声道:“就地休息!”又走过来小声问道:“凌朗原怎么样了?”

“虽然已经失去神智了,不过能测量到的一切生命体征都挺好。刚给他打了肌肉松弛剂,正在休息。”

岑长栋松了口气,看着顾棠道:“那你就别上卡车了,他不是说最想喝你的血,他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我们早上对付的那一拨,爆发力都高于一般正常人,你离他远一点。”

顾棠也没坚持,“好的。”

“行!”岑长栋道:“都来吃饭!”

顾棠跟在他身后,小声问了一句,“有红烧牛肉罐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