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顾的女士就那么一个,他前妻。
姓贺的大帅也就那么一个,他小叔。
他们干嘛了!他们干嘛了!贺都志一脚踢开门,冲着这几天一直哭哭啼啼的楚玉原怒道:“宴会上怎么了?他们一对狗男女怎么就终成眷属了?”
楚玉原一惊,她现在就只有贺都志了,她是绝对不能离开贺都志的,“都志啊!那个女人太贱了,她说她要给你当长辈,她说她要让你给她敬茶,她还说——”
“她不配!”贺都志一拳头砸在了门上,门好好的,他的几个指节都流血了。
“我去翻译课本了!你记得一会起来做饭。”
“我知道了。”楚玉原低眉顺眼地说,因为人太多的关系,贺都志怕人看笑话,连保姆都辞退了,现在一家人就指望她伺候。
“能不能叫小妹来帮帮忙?”楚玉原问道:“我口味总是拿捏不好,叫她来……她总该知道自己爹娘想吃什么吧?”
贺都志想了想乌烟瘴气的一日三餐,点头答应了。
这天中午的确是没闹起来,不过理由不是贺秀贞知道她爹娘是什么口味,她原先也是当小姐的,她连水都没烧过,她什么都不知道。
主要是早上贺夫人听见楚玉原说顾棠的话来着,跟楚玉原不一样,贺夫人品出点别的味道来,一时间心思没在吵架上放。
她叫了贺老爷来,道:“我觉得那顾氏八成对咱们都志还有意思。”
贺老爷进来就闻见骚味,一口气差点没传上来,哪儿有功夫仔细想,直接就点头,“谁说不是,闹这么大的动静,可不就给都志看的吗?”
贺夫人喜滋滋的又叫了贺秀贞来,“你去找一找你嫂嫂,原先你嫂嫂不是跟你最好,你又是个姑娘,好好哭一哭她肯定心疼你。”
贺秀贞原先也是看不起顾棠的人之一,每每见了人也是横眉冷对的,但是她答应了,还借此从贺夫人手里要了点银元出来。
她倒是也去顾棠家周围转了转,只是贺凡昔也住在这儿,周围都有人看着,她根本没进去。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继续问贺夫人要钱。
“嗯,今天跟嫂嫂去了百货公司。”
“嫂嫂带我去大饭店吃了黄油酥。”
“去看电影了。”
贺夫人用她中过风的脑子想着顾棠手里那大几万的银元,还有她收入不菲的版税,虽然已经被儿子骗过一次了,她是一点没怀疑女儿居然还能再骗她一次。
到了四月,正当顾棠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了的时候,贺凡昔跟她告别了,“要去前线了,乖乖的等我回来。”
那有可能怀孕的事儿就不说了,免得他分心,正好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或者惊吓?
还能趁这几个月好好养养胎,顾棠送了贺凡昔离开,回来就又把洋装换成了传统的袄裙小衫,这衣裳宽松,七八个月都不一定能看出来。
顾棠正式开始翻译小学四年级教材,贺老爷也找到了一个他觉得挺合适的生意。
黄包车。
黄包车牌照两块一个,一辆黄包车也就五六十块,车夫每个月交二十五块左右的份子钱。
这么算下来,他如果置办一百辆黄包车,最多也就是花个六千银元,收益每个月两千五,三个月就能回本,没什么比这个更快了。
只是在交通局外头蹲了两个月,贺老爷一个牌照都没买到,不过他也听见了不少内部消息。
什么两块钱的牌照是肯定拿不到的,真正能让他们买的牌照,基本一个在六七百块以上,而且就连这个也得有背景才能到手。
“这还有什么意思?”贺老爷喃喃道,“投入六千块,每月收益两百五,还不如放钱行吃利钱呢。”
其实贺老爷带了一万银元出来,放在钱行每月至少能有一千块的收益,但是贺老爷不甘心的,他贺家鼎盛时期家产能有快二十万银元,他还想东山再起。
“算了。”贺老爷摇头晃脑离开了交通局,又往夜玫瑰去了,“还是先去放松放松,打打桥牌,外国人都喜欢玩这个,等玩熟了说不定还能搭上外国人的线。”
这么一锻炼,不知不觉中,贺老爷的财产就剩下六千块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金秋八月,顾棠五个月的肚子藏在宽松的裙子下头一点都没让外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