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道“哦……好。”
刚刚那话脱口而出,长萧立马又觉着语气过重,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如果这个时候是猫身,他完全可以蹭蹭魔尊的脸权当揭过,人身的时候,却不晓得说些什么好了,最后把脸一撇,生硬转折“这次的事件……尊上当真不追究?”
这话说的,就有一点奇怪了。
——旁人遇到魔尊特赦,早就感恩戴德战战兢兢,他倒好,非要时时刻刻提出来,深怕孟哲忘了,到好像是喜欢去寒狱中住上一遭,求着魔尊追究一样。
孟哲本来也不打算追究,他这种没见过什么血的,打个球砸到脑袋都要嗷嗷半天,看个法医秦明还要纠结半天是否看高清无码的,魔宫那一墙壁带血的鞭子根本就不适合他,真要他上手,自己要先吐它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可能到时候被打的长萧还不需要找大夫,魔尊先要因为吐到脱水被谢无涯带走急救。
然而听长萧这话说的实在有趣,孟哲明明不想,偏偏脑子一抽,忍不住嘴贱道“你觉得我该如何追究?”
长萧脸上的血色骤然消了一半。
他垂下头,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勾了一个苦笑,然而只片刻,便又面色如常,云淡风轻的抬头“我说了悉听尊便,自然是悉听尊便。”
——倒真是仪态端正到了极点。
孟哲顿时慌了。
他其实还是没搞懂如何和长萧这样的人相处,平常宿舍里的哥们,互相呛来呛去太正常了,嘴贱过后,无非是“我是你爸爸”“你个崽种”这样的粗鄙之语满宿舍乱飞,他也习惯了偶尔满嘴跑跑火车,那里经历过长萧这种,不骂他憨批,反而安安静静低头来一句悉听尊便的场面。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应该和长萧开这种玩笑。
孟哲暗暗给自己打气,连道两遍“不虚,不虚。”,他手指捏着杯子,也学着魔尊高深莫测的来了一句“道长守信,我也不会食言,说了三月禁闭,自然就是三月禁闭。”
谁料长萧这一次不那么容易摆布了,他像是有些厌倦魔尊的反复无常,手指交叠在一起,浅浅的笑了一下,垂眸看向面前翠绿的桌布。
“尊上如实告知便好,长萧……自作自受,并无怨言。”
孟哲想穿回两分钟前扇自己一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