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局中人,掌控谈何说起?”顾淮笙笑意微敛:“若非殿下体恤忠良,仁厚大义,烎王府上下早就成了太子刀下亡魂,烎王奔赴沙场奋勇退敌,没败在敌军铁骑长枪之下却被自己人背后捅刀,此若事成,人心寒矣,又值先皇驾崩国之不稳,有心人难保不会借此生乱,而乱世扰,社稷危矣。”
“顾大人可知,按丧不发,是父皇之意?”赵邑沉吟须臾,忽然抬眸问道。
顾淮笙看了赵邑一眼,拱手低头:“微臣不知。”
“也罢,知或不知,这不重要。”赵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旋即肃正脸色:“父皇立有遗诏,谋反平,烎王除,江山定。”
闻言,顾淮笙睫毛轻颤,没有抬头,亦没接腔。
“父皇仙逝,按丧不发,除了当时在场之人,无人知晓。”赵邑起身走近顾淮笙:“顾大人有先机之能,并且未雨绸缪应对绝妙,着实让人佩服。”
“殿下说笑了。”顾淮笙抬起头来,笑望赵邑:“若非殿下有意提点,纵使微臣坐拥千里眼顺风耳两员神将,亦如瞎子观花聋子听曲,看不见听不得,哪能与殿下里应外合,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烎王府诸人性命,能得殿下庇佑,实乃三生有幸,大恩大德,微臣铭感五内,就先替烎王谢过了。”
顾淮笙这话说的颇有水平,即拍了马屁,又不动声色内涵赵邑身边暗藏奸细。
“哦?”赵邑观察着顾淮笙神色,眼眸微敛。
“不过殿下。”顾淮笙没有顺着赵邑的意思继续往下说,而是话锋一转,便说起了别的:“太子大势已去不足为虑,倒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当越早登基越好,这般拖着,恐生变故啊!”
果然,顾淮笙这话一出,赵邑神色便是一凛。不过他没接这话,而是目露审视的打量顾淮笙,片刻后忽而一笑。
“顾大人有经世之才,若身立朝堂,必然大有作为,却偏生反其道而行,齐荣华选歧路……”赵邑一顿,方接着道:“就不怕将来被负痛悔?”
“烎王都舍得拉着整个烎王府陪臣断子绝孙,臣有何可悔的?”说起这个,顾淮笙便想起跟赵越的种种来,一瞬间笑颜逐开,眼眸比星辰还亮:“先说好,这婚事可是先皇再世时给定下的,殿下可不能棒打鸳鸯啊,不然……”
被秀了一脸的赵邑,深深觉得眼睛要瞎了,不过还是挑眉问道::“不然如何?”
“不然……”顾淮笙想了想:“肯定是不能上金銮殿撒泼打滚,这脖子可不是金刚不坏,不经砍,那……臣就罢官,拉着烎王私奔。”
赵邑……赵邑一阵无语,瞪着顾淮笙半晌才抽了抽嘴角:“瞧你那点出息!”
“嗐,人各有志么。”顾淮笙嬉皮笑脸:“微臣此生没有什么大志向,唯有烎王这个执念,也就是生错性别,这要咱俩能有一个是女子,哪会磨到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