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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莎摸了摸他胡子拉碴的脸颊,笑道:“小策,我不觉得自己还有其他人是在可怜或者嘲讽你。一定要说的话,我认为那应该叫做关心。两位殿下十分担心你,你的同僚们也经常来询问你的情况,希望你能尽早归队。”

花策放开她的手,死气沉沉地冷笑道:“你不用骗我,我知道的,他们都在等着看我笑话。都在等待着给我的这次失败送上同情与怜悯,来让自己毫无成就的人生获得满足。”

艾丽莎忧愁地望着他,“这就是你不想见任何人的原因吗?”

“没错!他们一个个都是来笑话我的,笑话我的失败,嘲讽我的无能,看着我被父亲大人革职惩罚,他们一定觉得大快人心吧!”

无法容忍失败的人或许并非是因他多精益求精,而仅仅只是太过软弱而已。

艾丽莎突然伸手打了他一巴掌。

那是很轻很轻的声音,也是很轻很轻的力道,花策却捂着脸完全呆住,黯淡的瞳眸里也渐渐蓄起了受伤的泪水。

艾丽莎直视着他的眼睛,用不同于平时的认真严肃语气,一字一句道:“我知道被人同情怜悯的滋味,可我从不认为一个人富有同情与怜悯之心是一件坏事。你的无法接受不足以成为他人更改高贵品格的理由,你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变得不用再接受同情,或者强大到能坦然面对怜悯。你是帝国最年轻的公爵,是内塔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哨兵,这样的头衔几人能够拥有?你合该为此自豪。可优秀并不意味着不会失败,没有人一生都不会失败。难道你要把自己的骄傲用在无法接受失败上吗?维持骄傲的办法难道不是在逆境中也能站起来,永不言败吗?”

“艾丽莎……”

艾丽莎轻轻抱住花策的身躯,抚摸着他的后脑与背脊,“与你一起战斗的队友已经逝去,他们一定有更多的悔恨与不舍。小策,我很庆幸你能活下来,对我来说这样就足够了。但如果你无法容忍自己的失败,那就去纠正它吧,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逝去的生命。”

“艾丽莎……”素来有冷酷铁面之称的公爵阁下,此刻在女官怀中哭得犹如一个孩子。

花简久久没有等到艾丽莎出来,唇角不禁显露出一丝笑意,嘱咐过医生后先行离开。

他和花簇一样,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也希望艾丽莎的温柔包容能够融化修复哥哥那颗孤独寂寞的心灵。

“还有八圈,小兔崽子们都给我跑起来,最后三个人不准吃午餐,听到了没有?”

体能训练课程的老师在操场中央拿着小型扩音器指挥,教鞭在空中挥舞的声音清晰可闻。

“你们都给我向花筝学学,人家一个女孩子,进塔才一个多月,矮你们一个头,每次都跑第一,你们这帮小兔崽子饭都吃哪里去了?”

他不说还好,一提又是一片怨声载道。

在不进行精神凭依的状态下,没经过训练的哨兵在体能上与普通人差距不会很大。刚进内塔的哨兵在体能训练上不比向导多多少,老师会循序渐进地为预科班的学生增加强度。

花筝的专业课由花孟尝亲自教授,但体能训练仍和预科班的同学一起完成,而在她参与训练得这一个月里,预科班的学生们也体会到了真正的地狱。

一公里负重跑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变成了十公里负重跑,只因为老师以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女孩为标准给其他人一起增加训练量。

“花筝能做到,你们这帮人高马大的小兔崽子为什么做不到?都给我跟上,她马上就要超过你们两圈,被超三圈的人就不要吃午饭了!”

五月帝都的中午,烈日之下的操场体感温度已经将近40c。身穿白色短袖t恤和短裤的少女飞快地迈动着瘦伶伶的双腿,一头炫目的白色短发在空中肆意飞扬。

花筝戴着护目镜以阻挡耀眼的阳光对双眼的刺激,白皙饱满的额头上只有浅浅的一层薄汗。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她仍然白得像是个雪人,丝毫没有受到紫外线的影响。

漫长的负重跑终于在老师的哨声中结束,终点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几个刚入学不久的少年哨兵,只有花筝一人站立着活动手脚,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洁白雅致的手帕擦拭脸上的汗水。

“最后到达的三个人不准吃饭,给我灌饱水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