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半年相处下来,她对花筝多少产生了一些感情,慢慢也熄了辞职的心思。
王女殿下似乎是在等着这个妹妹,安静地端坐在餐桌一头,直到花筝进门才吩咐人开始上菜。
花筝乖巧地向她行了礼,而后规规矩矩地坐到了椅子上。许如月站在她身后随时准备帮她拿餐品——又是孩子又是伤患,对花筝的照顾自然也就比平常多一些。
花簇面色冷淡地看着对面的花筝,既没有关怀也没有寒暄,只静静地抬起了刀叉。
花筝面前只放着一杯插着吸管的白色糊状物,散发着醍醐味,看起来十分美味。这是特别调制过的营养剂,适合恢复期且吃饭不便的伤员。
许如月没想到王女殿下会如此细心,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她来王宫后一直听说陛下和两名殿下十分温和宽厚,很少为难人。只不过这段时间王女对花筝殿下的冷淡让她十分紧张,直到今日才终于安下心。
看来王女真如小殿下所说的那般,其实是个嘴硬心软,外冷内热的人。
王后去世之后,宫里事务的实际决断人就变成了花簇,只要她哪怕有一丝的私心,花筝的处境就会变得比现在更糟糕百倍。
许如月在宫中多少有所耳闻花策的行事作风,昨天见到对方那样的神情,唯一能够想到的求救人选只有花簇。
既然是喝营养剂那也用不着侍女动手,花筝自己抱着杯子乖巧地喝起来,餐厅里一时安静到了极致。
花簇即便是使用刀叉也没发出一丝声响,垂着眼优雅地解决着自己面前的早餐。
花筝一边慢慢喝着营养剂,一边抬着眼皮偷看她。花簇感觉到她强烈的视线,心里烦得要死——明明都已经看不到那张擅长蛊惑人的脸,为什么还是这样在意她?
还有这小鬼,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立场?昨天父亲明显已经知道了她的遭遇,却一句话都没问,难道她就不觉得委屈吗?
如果换成是自己,一定会立即去质问父亲。
花簇努力说服自己不要为她不平,却还是无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丝动摇。
父亲的不负责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将这种毫无背景的小孩带进是非之地,却半点不给她依靠。与其说是因宠爱收养了她,更像是将她当作众矢之的而要置她于死地。
再怎么说,这都已经超出了演戏的范畴。花簇就完全无法想象,父亲会如此对待自己。
“吃完就回去吧,我会让医生定时去弦筑宫给你检查的。”
她不能再想了,越想会越觉得这个小鬼可怜。
花筝似乎吃得很满足,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瓣。
“姐姐……”
花簇瞪着她,挣扎半天最终放弃了纠正这个称谓。
花筝立即察觉到了她的态度,语气中带上了喜悦,“姐姐,我今天能留在这里吗?”
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