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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可以向自己道谢?被如此道谢的她又该如何自处?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并非是为了帮你,只是看不下去你继续给我丢人。”

花簇冷笑地说出残酷的事实,想要将这不自量力的女孩子击退。

花筝似乎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鼓足勇气看向她。

“可是您帮助了我的事不会改变,我、我想向您道谢。”

烦躁,无比束手无策的烦躁。比起花筝的敌视,谢意是更让她自我厌恶的毒药。

她已在正直与私情之间做出了选择,所以起码让她就此走到底。

“不准道谢。”

花筝眼中似有不解,疑惑地望着她。

“记得我说过的话,如果违背那些,我会让你知道我比那些人更加可怕。”

花筝睁大了双眼,似有几分惧怕,口中低声却无比倔强地说道:“不会的,您、您那么正直……”

哈,正直?正直是已被她抛弃的东西。

花簇露出恶意的笑容,“你会为自己的误解后悔的。”

她说完再不理花筝,转身快步离开。

女孩这次没再跟随她,如同幼犬般小小地打了个喷嚏,抱着手臂目送她离开。

王女花簇,比想象中的更加正直和单纯。

这一日的事对花簇来说犹如一道嵌在心口上的细刺,每一次想起都会扰得她心口痛痒难受。她努力想假装无事发生过,可当直白地从他人身上见到自己的恶行时,花簇再难从容。

是不是自己也是这样一副丑陋的嘴脸呢?

子女的过失即是父母的责任,可母亲从来没有这样教过她。看到如今的自己,妈妈会不会非常失望呢?

可是,对敌人又怎么可以生出怜悯、同情与仁慈之心呢?她们已注定不可能和谐共处。

花簇竭尽全力地说服自己,也更加努力地忽视花筝。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方法,为自己不道义的行为盖上一层遮羞布。

然而,花筝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虽说仍旧十分识相地避免与她碰面,可花簇很多次都察觉到对方在远处偷看自己,并且自以为隐蔽。

刚开始时花簇以为对方终于因为自己的狠厉态度而变得谨慎小心,毕竟对于目前还十分弱小的花筝而言,自己确实是个不得不特别注意的对手。

但慢慢的,花簇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那种行为与其说是基于惧怕,不如说是基于好奇。

那个私生女突然不怕死地黏上了她——虽说距离上还不到黏的程度,但那不懂得掩饰的目光绝对够得上这个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