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洗完澡,本来都风尘仆仆又看了一天演唱会,还干了点激烈运动,但这会都不觉得累,放松下来喝口小酒,连睡意都没了。
陶函靠在沙发一侧,四处看看,有温暖的空调房,有酒有恋人。
如果忽略掉茶几下面的一个个药盒之外,他总觉得他们像是已经到达了那个期望的生活。
徐以青看他没说话,知道他的眼神在看什么,索性自己先起了头。
他从茶几下面拿出那一盒镇定作用的,用手掂了掂。
“我第一次接到这个角色的时候,我知道可能拍完这部戏,我的病情……说不定会加重。”徐以青垂下眼,“他是一个悲剧角色,一腔的爱换来的是生命的终结,读剧本的时候我就觉得那种……呼吸困难,濒死的难受。”
“哥哥……”陶函微微向前坐了一点。
“我事先如果去找我当时的经纪人商量,她一定不会让我去接这个角色,不赚钱又不讨喜。如果我找白凡,白凡或许会答应我尊重我的意愿,私下里估计也会因为我的病情阻止……所以我自己去了……”徐以青的眉头中汇成一个小小的川,“我和你说过,我和自己打过赌,如果我选上了就来见你,却没告诉你,我当时……那种难以形容的孤独。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怎么样,我第一次正儿八经给自己做一个决定,如果这个决定错了,会不会有更大的困难压垮我……我不知道。”
陶函手拉着他的手腕,感觉到徐以青的手有点抖。
“但其实开拍之后,我反而轻松很多……我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大的压力,我不知道是不是……”徐以青的声音轻了下去,带着些犹豫,“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每次我觉得难受烦躁的时候,给你打个电话,好像比吃药要管用很多……”
“哥哥。”陶函扑上去死死抱住他,“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
“我想说的……”徐以青单手捧着他的后脑勺,“我想告诉你,你真的很重要,我真的……也很爱你,可能比我了解的自己更爱你。医生可以救我,药可以救我,但如果你不在了,没有人可以救我……”
“我在的,我在的……”陶函说,“我一直在,我永远在,只有可能你不要我。”
徐以青没有再说话,而是紧紧抱着他的身体。
抱了半晌,他想松开的时候,听见了一声诡异的……
“咕”。
“……”徐以青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