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步,他指尖冰凉,扯下口罩,单手捂住胸口,几次深呼吸。
十五步,他坐上车,汗水浸湿细软的发丝,一绺一绺垂在颈间,彻底结束。
已送出,池先声目的达成,不再考虑戚野是否喝下,做出何种反应,之后会发生的事。
告知外卖小哥停在巷子口,他下了车,还了工作服,踏着夜色回出租屋。
手机没电关机,无法照亮眼前的路,进了院子,有些不好走,他每一步谨慎小心。
关上门,打开灯,靠在门上,池先声俯首枕着双膝,瞬间失去力气,四肢软绵,头脑昏昏涨涨。
墩布磨磨蹭蹭,一点点爬出窝,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池先声睁开眼,摸摸它的头,没两下,墩布顺势躺地,露出小肚皮,往他手边蹭。
池先声不理会,捏住耳朵逗了逗,墩布一颤一颤地抖耳朵,眼睛湿乎乎,没移开。过了会儿,池先声放下手,开始给它揉肚子,墩布舒服地又是扭头又是蹭地,四只小短爪子来回蹬。
手机充上电,池先声烧了一壶热水,翻出行李箱中的药盒,灌下两颗胶囊,换成加绒的厚睡衣,爬上床梯,戴好眼罩,被子拉到下巴,做好了捂出一身汗的准备,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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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屋内盈满浅淡的鸦青色,池先声撑开被子,叠在腰间,厚重感减轻。躺在床上,头比昨晚舒服些,想是药效上来了,身体恢复常态,除了右腿脚腕泛着疼。
伤口不大,有点深,睡前涂了酒精,当时头昏脑涨,不觉得有多难忍,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突然,传来细小的布帛声,池先声呼吸一慢,伏在床栏,向下望去,
墩布一爪子压着小黄鸭衣服,费劲地往里钻,头和尾掉了个头,死活进不去,绕着直转圈,气得咬了小黄鸭衣服好几口。
池先声眼里含笑,看了会儿,一拍手,墩布吓得直接蹦进窝里,露出一颗头,望过来。发现是他,连嚎数嗓,唰的一声跑到床下,眼巴巴瞅着,可惜不会爬梯子。
给它穿上小黄鸭,喂了狗粮,加餐一根火腿肠。池先声打开手机,已是下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