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凝想阻止,目光看见彭希站在一边失魂落魄的样子,话到嘴边也没有说出来。他看着彭季跑到彭母旁边搀着她,彭希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再说话。
等彭母和彭季走后,彭希叹了口气,又跑回简凝旁边。简凝从桌上抽了几张餐巾纸,把脸上的水珠擦了擦。彭希把他的额发撩开,心疼地拽着纸,给他擦着额头。
“对不起……”彭希说。
“你对不起什么?”简凝坐下来,低眼擦着自己肩膀和胸口。
简凝的胸口一大片水渍,还有零星的茶叶沫,这么一直忍受到彭母走后。
见状,彭希更觉得难受了,他蹲到地上,用干净的擦手巾擦着他的手臂和衣服。
擦着擦着,他想到方才的那些突如其来的状况,又觉得简凝平时心高气傲一个人,平时半点委屈都受不得,在办公室还要换个小拖鞋,空调要足够的温度,碰陌生人的身体要戴手套,各种零碎的委屈都受不得,却在这件事上硬是生生扛了下来。
想到这一点,他边擦着,边难受地把脸埋到了简凝的膝盖上,小声吸了吸鼻子。
“……”简凝手顿了顿,低眼道,“哭了?”
彭希没有说话,脸蹭了蹭简凝的膝盖,随后肩膀轻微地抖动起来。
简凝见他忽然转变的状态,和刚才那股气势一比差别太大,让简凝有些慌乱起来:“……喂。”
“简先生。”彭希抬手环住他的腰。
“……哭什么……”简凝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后背,又凑近他一些,“你多大的人了?”
彭希抬起脸,用手掌心难受地蹭了把脸。
他从简凝又想到了自己。
太他妈难了,这么帮自己的家里人,帮弟弟上学,帮弟弟还债,给母亲买北京的房子,到头来最吃力不讨好的还是自己。父亲当年造的孽,他谈个恋爱还要帮爹背锅。
彭希一边手蹭完眼泪,简凝就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一点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