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嘉音一拍脑袋,对酒仙说:“那您就说我受了伤,一个人回不去,您要送长安回御灵峰,正好看到我师尊在那儿,就让她顺便把我带回去。”
“啧啧,就这点小伤还要人抱你回去吗?哪家的师尊会这么溺爱弟子,你也不怕你师尊嫌你丢人。”酒仙嫌弃的看了一眼文嘉音。
“师叔祖,像您这样只有个严厉师尊的人是不明白的,我小时候出门都是被师尊抱着的,这种事情您就别羡慕了!”
酒仙莫名觉得眼前这个小孩儿是在向自己炫耀,这有什么可羡慕的?这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她要是收徒弟,肯定要让她在伏魔殿里面脱层皮再出来,师侄再疼爱这个弟子,也不至于到了捧在手里怕碎了的地步吧?
不过很快,酒仙就明白了何为打脸。
“你啊,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说的好听叫冷清,说的不好听叫冷血,就算她待你不同,那也改不了她骨子里的秉性。”酒仙边说话边向昕玧传音,完全忘记了她就是因为自己不屑的这份“不同”而有所顾忌,连训练小弟子都得偷偷摸摸的。
“我看你师尊也不一定……”酒仙话音未落,一道风就带起了她侧边的长发。
“……”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人,酒仙张着嘴,剩下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宠孩子真的不能这么宠啊!会被溺爱到废掉的,小师侄你清醒一点儿啊!!
不晓得内情的酒仙只觉得自己的脸会不会有点疼。
对于昕玧来说,的确,教导弟子应该一根木棒一颗甜枣,不然宠过了头的就可以借鉴主峰的那个小弟子黎佑希几年前的模样,不过现在她以文嘉音为对手,也努力修炼了,不像之前那样经常搞事,倒是让宗主松了口气。
可是养徒弟和养媳妇儿能是一件事吗?别说木棒了,昕玧恨不得将文嘉音养在糖罐子里,尤其是在这种溺爱条件下长大的文嘉音还特别懂事,总是让昕玧想到她小时候的那些遭遇,想着是曾经的遭遇阿音如此早慧,就更加心疼溺爱了。
如此一来,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几乎是一出现就在检查文嘉音伤势的昕玧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当人,这股气息不可能针对文嘉音,在文嘉音看来师尊只是多了几分急切而已。
终于确定文嘉音伤势确实很轻,昕玧松了口气,转而用非常不悦的语气对酒仙道:“师叔,您带嘉音来,为何不与我说一声。”
昕玧对外人说话的语气一向内敛平淡,能够让人听出不高兴来,那就说明她真的已经生气了。
“咳,那什么……不是看你正忙嘛,不好意思打扰你,只是带她来镇妖塔第一层练练手而已,你还不清楚你徒弟的实力吗?第一层,怎么说都比较轻松吧?如果不是她俩小孩儿平日里被保护的太好了,一点经验都没有,也不会被里面的妖偷袭受了点伤。”
酒仙错开了昕玧的视线,太冷了,她得缓缓,于是假意将目光放在文嘉音身上,还不忘调侃对方两句。
昕玧瞥了周围一眼,无意中看到了地上那一滩新鲜的血迹,酒仙注意到她在那处停下了目光,心里不禁一紧。
大意了!那边没有处理!不过师侄总不能从那一摊血里面看出血的主人是谁吧?酒仙盯着稚长安,就说是这小孩儿的。
稚长安一哆嗦,抬头就看到了师叔祖奇怪的目光,直觉告诉她,自己这位师叔祖又要搞什么事情了,并且与自己有关。
“那她又是怎么回事?”昕玧看了一眼稚长安,好像没在意那个意外的插曲。
“她啊,这不是也想磨练磨练自己嘛,听到你家徒弟要来这里锻炼,也就跟来了,训练一个也是练,训练两个也是练,所以就让她俩一起了呗。”酒仙见她没有在意那“唯一”的破绽,心下松了口气。
但是吧,其实此时昕玧内心的怒气值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危险的高度,只不过气到极致了,反而脸上越显的平静。
稚长安或许真的是因为拥有一半凤凰血统的原因,兽类的直觉让她对危险的气息格外敏锐,这位小师叔虽然现在看着自己的模样与平日里并无差别,但她已经怂成了一只鹌鹑。
昔日嚣张跋扈的情敌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并没让昕玧的心情好起来,这小丫头追着阿音跑还能为了什么,曾经这个类似的情况她可见多了!
昕玧本不会对这个尚且年幼又翻不起风浪的情敌如此刻薄,她的阿音优秀又漂亮,性格开朗又暖心,对她心生爱慕者不计其数,她总不能一个个去吃醋,实在是因为这个稚长安上辈子战斗力太强,与她的唇枪舌剑中昕玧往往处于下风,这才让昕玧至今一看到年幼的稚长安,就想起她长大后的模样,心里的阴影已经超过了她能克制的程度。
稚长安要怪,就怪上辈子的自己吧。
酒仙在一旁已经露出万事大吉的神色,殊不知自己几件无意而为之的事情几乎都在昕玧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上跳舞,并且她想瞒着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太多。
“师叔,那我应当好好感谢你特殊照顾了嘉音才是。”
没听出昕玧话里的危险,酒仙还点头道:“这就不用客气了,都是宗门的弟子,关照一二也是应该,就是你呀别太惯着徒弟了,早就该让她出来闯荡闯荡了,修仙一途危机重重,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未来会怎样,你也不想想万一日后自己陨落或是飞升,你留下她该怎么办?指不定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
听到“陨落”二字,文嘉音感受到握着自己手的师尊忽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