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泽的瞳色偏棕,光线暗淡的地方瞧着很像咖啡糖那种颜色, 所以平时看上去总是很淡,没什么情绪起伏。
然而刚才他的眼神在接触到常星的怯意时,变得炙热又深沉:“怎么着, 又想帮我洗衣服?”
单单这么问着, 也没松开扶住她肩膀的手。
常星又羞又恼, 这样的行为总之而已可以被归纳为“哪壶不开提哪壶”。
也不想搭理揶揄她的男人,她自顾自抽着车上放着的一盒纸巾,连抽三四张才解气,把巴掌大的脸足足擦拭了几遍才罢休。
“行了, 不是小花猫了。”他故意逗她,嗓音含笑,像垫在桌上的硬纸板,颗粒的、电流一样划过她的心门。
常星这才稳定下情绪,失神地望着枯树满街的街道,挪了挪嘴唇说:“还是谢谢你,江燃泽。我知道每个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所以之前情绪低落的时候,我也只是闷在心里,怕因为我的心情影响了他们。我童年的时候和我爷爷奶奶生活过一段时间,那么调皮一小孩,两位老人总是无条件地包容我。说要喝可乐,我奶奶就大晚上跑去买,说要玩积木游戏,爷爷就一直记得,那是我六岁生日的礼物。”
“一时情绪有些失控,没太忍住”说这话时,常星懂事的让人心疼。
“常星。”江燃泽郑重其事地叫她。
“嗯?”
她一直在等男人的后半句,冰凉的双手放在口袋里都被捂热了。
“在我面前,不用忍着。”江燃泽表情凝重,像是在交待什么终身大事。
常星朦胧地看着他,机械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面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温柔且强大。
就像是他挡住了所有的黑暗,却唯独在她面前放软了声音,一声又一声地把她当小孩子哄。
其实,江燃泽自诩性子闷,连叶峤也总说他有事喜欢放心里藏着,没想到碰到了一个自己的“同类”,常星是直白坦率,但两人都不喜欢麻烦别人,也难怪先前的相处模式一直那么别扭。
“去吧,你家里人应该还在等你。”他手臂垂在方向盘上,微微昂了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