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详半天,不由一笑。
张愔愔原是被他看得有些窘迫,冷不丁听见他笑,隐忍一下午的情绪终是被激了出来,她道:“陈律师这么有闲心,来看人笑话?”
“手真黑,”陈司诺又几番打量,“会不会留疤?”
“留不留疤也不是你的脸。”张愔愔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续又故意刺挠他一句:“陈律师爱美色之心天可怜见,我无福消受。”
“牙尖嘴利。”他说。
张愔愔心头原本就盘着一阵阴霾,被他两句话直接加工成阴雨,气血翻滚上来,熏得两只眼眶湿润鼻头泛红。
陈司诺不禁放柔了语气,“跟你开玩笑,也要和我生气?”
他的话真真假假没个定数,张愔愔不欲和他理论,眼尾冷挑他一眼,别开脸不言语。
未料陈司诺被这一眼给取悦了,居然耐着性子哄人了,“又不是第一天当律师,屁大点事值当你委屈成这样?以后碰上拿着刀蹲法院门口跟人拼命的,你说怎么办?”
张愔愔回嘴道:“看出来陈律师久经世故,这话想必是你的经验之谈。”被人拿着刀追着砍,也不是谁都有这奇遇。
陈司诺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的确大开过眼界,在那样的险境之中保住一命,必有后福。”
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陈司诺是土匪的脸皮,张愔愔理论不过他,说多了气结的是自己,干脆不和他周旋,她转身去拉车门。
陈司诺还挡在车门旁,见状只得让开一步。
张愔愔上车前忽然想起一事,问:“你的手好了么?已经可以开车了?”否则他怎么会出现在负二层的停车库。
陈司诺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口吻,“不知道,试一试。”
张愔愔可没心思在性命相关的事情上和他开玩笑,于是问:“你没有去复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