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坐在马背上的霍沉悟出他话里的意思,偏头睇他眼,云飞忙学鸽子抖了抖,跃上马:“是我说得不好,三哥怎会和咕噜一样爱迷路。”
霍沉:“……”
咕噜:“咕咕咕。”
“既住来这儿,就该免了淘气,若是教我发现你又去别人门前顽皮,便送你回鹿灵去。”
“便饶了我罢,我保证听话!”
霍沉这才转回眼,骑着马悠哉悠哉地朝竹林幽深处去,身后两架马车碾过石桥走宽道先进竹坞,两匹马则缘着溪流往上,自一架竹桥上越过。
昨夜一番雨,今日林里泥泞正深,霍沉的白马走在泥径上竟还不高兴起来,呼哧了好几声。
霍沉懒懒地哼了声,伸手顺它的鬃毛,修长漂亮的指节梳得轻缓,声音亦是如此:“可是几日没骑,脾气又起来了?”
“……”
似是威胁了句,马儿竟真的安静下来,云飞见状俯身凑近马耳,悄悄攀着自己的坐骑问:“瞧瞧,我待你多好?”
歇在他肩头的白鸽趁机振翅往前飞去,他直起身板:“咕噜!你去哪儿?”
“云飞。”霍沉忽沉声叫停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微微虚眼看向溪畔竹下。
小少年顺着看去,远远见到个姑娘静静立在竹间,像一幅画儿,不知是瘦还是衣着单薄,腰肢比其余姑娘在冬日里纤细得多,瞧着弱不禁风的模样。
他惊讶挑眉,倒也压低了声:“三哥今日眼神真好!可是那‘能近怯远症’给医好了?”
“嘘,仔细惊扰了人。”霍沉说完揉了揉眉心,又朝那端看上眼。
怪事,尚隔着小片竹林,他怎就一眼瞧见了这样个瘦弱姑娘?
他策着马慢悠悠往咕噜打转的地方去,云飞只跟在他身侧,马蹄踏在泥径上发出细细的粘稠声响,须臾又被竹林的声响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