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夙看着手里的书,头也没抬地问道:“今日苏嬷嬷来过了?”
“是,来给我量了尺寸,要赶制冬衣。”顾宁瞅着自己的发梢,好像有些分岔了,养发的膏子也得抹一抹。
萧夙抬眸看向她的背影,“听说你给我做了一双鞋?”
揪着发丝的手指忽然一顿,扯到了自个的头皮,她听到他慢悠悠地说道:“我竟不知世子妃如此贤惠。”
怎么这贤惠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是个味儿呢,顾宁轻梳着发尾,想了一下,扭头对他说道:“嬷嬷说要给我送鞋样过来,世子对纹样和样式有什么偏好么,只是我的针黹不好,不要嫌弃才是。”
顾宁没提她做那双靴子的事,说出来容易露馅,她还有事想求他帮忙,顺手再做一双的事,累不到她。
而且最近跟萧夙相处得不错,白天他去前院那边,到晚上才回来,两个人一起吃个晚饭,他要是有事不回来就叫人来通知一声,不会让她干等着,在一起时,两个人互不干扰,想到什么就交谈几句,夜深了便各自睡去。
顾宁觉得萧夙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步步紧逼地压迫人,骤然变成谦和君子了。好是好,但又让顾宁有点没底,他之前太恶劣,总想伸伸手把她按下去,他越是压她,她就越是反抗,每每都是针尖对麦芒。
那会儿顾宁可想不到,如今能跟萧夙平心静气地谈个家常,偶尔也会觉得这日子太顺心了些。
顾宁若是再警醒些就会发觉自己已被团团围住,恰恰是这个“顺心”才更要小心戒备,殊不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旁人用了十二分的心计来琢磨她,又是如此“动心忍性”,怎会有做不成的事。
放下手里的书,萧夙笑了一下道:“今儿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