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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美人+番外 二月梢 837 字 2022-10-08

然后,他便听到阿宁软糯糯的呢喃道:“是真的。”

不是梦!

顾宁惊疑的看着年少的顾寒,又看向自己肉乎乎的小手。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冲的她头脑发晕,恍惚间,她竟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和梦境。

摇摇晃晃的马车,年纪尚小的哥哥,呼啸的寒风……

这一切像极了她记忆深处的某个场景。

那时母亲去世,她和哥哥艰难的维持生活,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眼看着冬天到了,天气越来越冷,他们的日子愈发的艰难了起来。

直到一个深冬的日子里,永安侯府突然派了人来接她和哥哥回去,也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也是这样的一辆马车。

“什么真的假的?”顾寒一头雾水,又摸了摸顾宁的额头和脸蛋,感觉已经不烫了,他这才安了安心。

顾宁仰着小脑袋看着他,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就盈满了泪水,这把顾寒吓了一跳,他慌乱的捧住她的脸蛋不知如何是好,“别哭,别哭。”

顾宁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脑的哭出来。

她的哥哥呀,在这世上与她相依为命的唯一的亲人,可即使她已经成了齐国最尊贵的女人也没能护住他,他不愿躲在她的裙摆后面苟且偷生,他想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有他的志向,他舍下了荣华富贵,不知所踪,她派了那么多人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顾宁那时候真的恨啊,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旁人求都求不来,他怎么就不能像别人一样安安稳稳的接受呢?是不是他也瞧不上她?

她再也不是那个干干净净,天真无邪的阿宁了,她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说她的,狐媚惑主,淫娃荡妇,这些她都不在乎,可是他不能这样想她呀!不能!如果连唯一的亲人都这样看她,那她一定会疯的。

事实上,顾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她可以冷静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死去,欺负过她的人,她也一一的还了回去,曾经那样懦弱娇气的人终于学会了使用自己的利爪。

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人,她会感到无比的陌生,满身的华贵是如此的空洞,那双眼睛也早已失去了灵气,像一潭阴冷的死水,这种藏着衰朽的糜艳连她自己看了都生厌,可越是不喜,她便越要拼命的装扮自己。

折腾来折腾去,她都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鬼样子。

顾寒看着顾宁哭的这样伤心,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攥起了拳头问道:“是不是他们那群人欺负你了?”

来接他们的人都是侯府的人,一个个很会摆架子。

明明都是奴才,但侯府里出来的奴才就是比别人高贵。

尽管顾寒和顾宁算是主子,但也要看是什么主子,这种外边女人生的孩子,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野种,要不是还有点用处,怎么会把他们接回去?

这男孩还好点,永安候只有一个嫡子,怎么也会看重几分,可女孩嘛,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姑娘了,侯爷纳了那么多房妾室,偏偏一个个的肚子都不争气,净生一些赔钱货,府里的十几位庶出的姑娘过的不如有脸面的大丫鬟,更不要说这种外头来的。

顾寒和顾宁的身份有些上不得台面,他们的母亲是别人送给永安候的美人,那般绝色的容貌一下就勾住了永安候的心,很是稀罕了一段时日,于是就有了顾寒,因为有孕没法伺候人,永安候又找了别的乐子,两年后他再次经过那地界的时候又想起了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一夜过后,因为京中有急事,他又匆匆离去了。

仅仅一夜,又是相隔千里,如果说永安候能确定顾寒是自己的儿子,对顾宁这个好像凭空冒出来的女儿,他就有些不确定了,他们的母亲本就不是什么规矩人家的女儿,又生的那般模样,能有什么贞洁可言,是不是他的种还真不好说。

但也只是个小姑娘,永安候就不在意了,随便养着就是了。

府里的下人惯会看人下菜碟,虽然奉了侯爷的命令来接顾寒和顾宁回去,但上面那态度显然也没当回事,真在意也不会让侯府的血脉流落在外十多年都不闻不问了。

这般想着,自然也不会对顾寒和顾宁有什么敬重可言。正是天寒地冻的时节,他们领了这个苦差事,讨不到好处不说,还要挨冻吃苦,个个都牢骚满腹,对两兄妹更是懒得伺候。

上路没两天,顾宁就病了,浑身发热,晕晕乎乎的睁不开眼。顾寒心急如焚,让他们去找大夫,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里去找人?管事的婆子被顾寒那红着眼的狠戾模样吓了一跳,又担心这姑娘熬不住去了,把差事办砸了,心里难免骂了声晦气,没千金小姐的命,偏生把千金小姐的娇气全学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大夫,只能找了应急的药物给顾宁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