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二 还是那年那少年

“我认得你!”看清楚沈浪的柳仪,知道他是父亲在西北时的部将,也是重组灵州军的干将,更是这次上京大捷的主将。

所以柳仪没翻脸,反而凑了过去,“你可算醒了!等你好了,陪小爷我练长枪啊!他们都说,你是军中使长枪最好的人!”

“仪儿……”司浅浅觉得这是在难为沈浪。

但沈浪已经在她开口的同时,爽快答应了,“可以,但你被撂趴下后,可别哭鼻子。”

“谁哭鼻子?!小爷才没有!小爷从来不哭鼻子!”柳仪觉得遭到了侮辱,眼瞪得溜圆,“小爷可是镇国公!流血不流泪!”

“嗤。”沈浪再次嗤笑出声,“你爹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爹说什么了?”

“说你是个哭包,天天就会跟着你娘屁股后面哭,让你练个剑也哭,让你跑个圈也哭,娘们唧唧的。”

“我、我、我没有!”

“你爹说的。”

“我爹、我爹胡说八道!”柳仪快被气死了,但是他隐约记得,他很小的时候确实很爱哭,被他爹训过很多次,哭得更惨。

所以这个沈浪说的!可能真是爹说过的话,不由悲从中来,有点想哭!原来爹这么嫌弃他的么?

“瞧瞧,眼眶都红了,还说不哭。”

“我没有!你看我眼泪流下来吗?”

“你凑近我瞧瞧。”

“你看!”柳仪趴过去,让沈浪仔细看!反正他肯定不会让眼泪掉下来。

沈浪就笑了,并用手搙了这小子一把,“你爹也说了,除了太会哭,你还怪可爱的,胖嘟嘟跟个雪团子似得。”

“真的吗?”柳仪的眼眶顿时不红了,“不嫌我烦吗?”

“嫌是肯定嫌的,但好歹是亲生的,还是有点喜欢。”

柳仪听完就“嘿嘿”的笑,他爹就是这样的,训完就带他去打马,可威风了!

所以——

“你和我爹很要好吗?”

“你还知道要好是什么?”

“那当然!小爷现在可是国子监的弟子,年纪最小的那个!学识可好了,皇姑姑说了,不能当个不认字的将军,会被糊弄的!”

沈浪笑了,这话浅儿也对他说过,所以他才没离开沈家学堂,忍了下来。

若非那些年也算念进去过不少书,他也不能在边关有所建树。

浅儿啊……

她一直没变。

沈浪闭上眼,掩去过多的情绪,“滚吧,小爷要睡了,来日好了再教你练枪。”

被赶的柳仪一点不生气,还乐颠颠的说:“好!那我等你!你可别骗人!我爹也说过,等我长大了,教我练枪!”

“你爹没骗你,他教了我,让我来教你。”沈浪应道,如果说浅儿是他的希望,那么侯爷就是带他走上希望的恩人、贵人。

“真的吗?”再次问出的柳仪,自有他自己辨别真假的方式。

沈浪也依然点了头:“自然,他说你虽然爱哭,力气却大,根骨佳,和你祖父一样,将来会是个了不起的大将。”

柳仪就再次乐颠颠的说:“我爹还不许我拉娘亲,说会把娘亲拉摔着!”

沈浪没再多说,他其实真的有些累了,“滚吧。”

“那我明天再来!”柳仪说完就看向司浅浅,“皇姑姑?”

“你和你姑父先出去,姑姑和你沈浪叔叔有话说。”司浅浅表示。

萧律闻言,已经蹙了眉,但看在沈浪那张苍白的脸上,勉强按捺下反对,已经拎起那个小的,走了出去。

沈浪这才再次睁眼:“不怕陛下吃醋?”

司浅浅没接这话,而是说道:“洪州的事,我一直没怪过你,但也希望你真的别再固执,放过你自己,好好过下去。”

沈浪:“……我会尽力。”

司浅浅闻言,知道这是他的真心话,却忽然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已经不是从前的司浅浅。”

沈浪:“?”

“不觉得年少时和你相遇的我,与后来的我,差别很大么?”司浅浅又问。

沈浪却摇了摇头:“没有。”

司浅浅就转了口,“我还以为大家都觉得我变了,长大了,不那么幼稚了。”

“你一直不幼稚。”沈浪很肯定,“别人觉得你不守规矩,我却知道你只是率性而为,从无恶意,总想待别人好。”

司浅浅没有反驳,尽管她原本是想让沈浪知道,也许以前的“她”,是喜欢过他的,但她又觉得,这也很残忍,因为那就等于爱人已死。

罢了。

就这样吧。

只希望沈浪能放下固执,去看到别家娘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