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樱确信他现在想拔腿就走,但或许是为了那句“都可以”,他硬是坐着没动。
她痴迷于蒋其岸的一种气质,像雪松,乍闻是扑面的清冷,让人透心凉的那种,要等一等,才有有趣的酸柠香气。
大部分只来得及闻到第一种,就生出畏惧。
她庆幸自己在伦敦给了自己一次机会,才得以闻到后面的香气。
现在,她被香气围绕。
连樱刚想张口说话,被拎着剪子的阿婆打断。
“头发还能怎么剪啊。”她拨了拨蒋其岸凌乱的长发,嫌弃的不得了,“怎么那么长不知道剪?好好的小伙子,板寸多清爽。”
蒋其岸的嘴角抽搐了下,右手不自觉地绕着扶手打节拍。
连樱拖了个凳子坐下,支着下巴从镜子里端详俊朗的他。
“蒋其岸,你是不是没剪过短发?”
“剪过”
“什么时候?”
“十五。”
“那得多少年前啊,后来怎么留长了?”
“忘了。”
“你家里人都不管你吗?这么长的头发,进学校老师不管你吗?”
连樱记得,十五岁的时候她被送去纽约的一所有教会背景的住宿制学校,严苛的教务处主任特别讨厌男生长发。
蒋其岸依旧淡淡的,面无表情的,他说:“不管。”
阿婆看不下去了,老人家最见不得像小流氓样的乱头发,拿出剪子推子就要开工。
“小伙子,你这样不好看,听我的,你五官老好看的,短发精精神神,出去多讨小姑娘喜欢。”
蒋其岸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明显对“讨小姑娘喜欢”这件事不感冒,看到剪子靠近自己,微微往后躲了躲。
连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被蒋其岸扫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