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其岸。”连樱脆生生叫了他下。
他平静无波地“嗯”了声作为应答。
“对不起,剧本很好,但是我……”
“不接。”他接住了她的下文,低沉的嗓音在干扰她的“固执”。
可惜,连樱的“固执”此时还顽强。
“对不起。”
“没事。”
他抬了手,示意冯助让连樱走。
连樱是意外的,他蛮横过、□□过,到了此刻,却是轻易随她做决定。
她站了起来,临出门,忍不住回了次头。
蒋其岸独坐在沙发上垂着头,又在摆弄那只素银的打火机,上下翻动,火苗不时燃起又消失,映着他冷薄的侧颜。
竟是落寞。
明明无理的是他,粗鲁的是他,放过的也是他,现在轮到连樱行使权力的时刻,她却莫名愧疚。
门槛就在眼前,她没踏过去,踩在了散落在地上的《青鸟》的手抄稿上。
连樱弯腰捡起来,发现这字迹和剧本的蓝黑钢笔字一样。
冯助伸手来接,连樱没给,她转身递给了蒋其岸。
蒋其岸接了,她没放。
又是四目相接的一刻,两只手,在一张纸的两端。
蒋其岸仰面瞧她,
薄情寡义的脸带着脆弱,可称得上是恃靓行凶,蒋其岸做到了。
连樱的“固执”在瓦解。
但另一份“固执”也在回来,这份“固执”让她做了大半年的梦,梦里有蒋其岸。
“为什么会把团圆的结局改成那样?”
她弱弱问,不敢大声。
蒋其岸用了点力,抽回了那张《青鸟》,和《一日情人》一起,放进牛皮纸袋。
他重新叠好封口,把牛皮纸袋放在身侧,压在掌心下。
继续仰面瞧她。
“为什么?”连樱按捺不住好奇,不由提高了声音,“差的很多,第二稿之于第一稿,是留皮去骨。”
留皮去骨,是见血的手术。
“你接,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