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张狂的脸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大滴大滴的冷汗从他额头落下。他跪在山石碎块里，如同匍匐在巨龙爪下一般，唇在不停颤抖，硬生生清醒地承受着骨头一块一块断裂的痛楚让他几乎难以发出正常的声音。

小乌鸦精扑到黑龙身边叽叽呱呱告状个不停，整只鸦看上去委屈巴巴，在龙鳞上蹭来蹭去，黏糊得想扯都扯不下来。

黑龙低下头，轻轻触了触小乌鸦精软乎乎的小肚子，虽然是很轻微的动作但是差点把鸦掀翻了。

一龙一鸦都没有理那个痛苦不堪的人类。颜壬抬起头，眼神愤恨地盯着那只巨龙，他忽然笑了一声，虽然在他浑身的血迹和不自然垂落的双手下显得十分怪异。

“别高兴得这么早。”

颜壬忽然说道。

黑龙的注意力都被黑乎乎圆团团一团活蹦乱跳的小乌鸦精吸引了过去，但是颜壬的话让黑龙的动作顿了一下。

龙头缓缓抬起，金色瞳孔危险地看向颜壬。

即便是神智有些癫狂，但在遭受这样碾压式的对的摧毁之后颜壬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他的手已经完全用不上力气。

但是颜壬还是咬着牙发出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又阴又冷，像从牙缝里挤出的一般。

“要是我今天死在这儿了……那……咳咳……”颜壬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扭曲的笑容，“你这姘头的小命也没了……”

金色巨眸倏地眯成一条直线，颜壬瞬间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搅动。他控制不住地呕出一口鲜血，冷汗让他的视线变得十分模糊。

他在这模糊的视线中，看见那黑色的庞大的盘曲着的身体，还有缩在黑龙身边那只不安分地探头探脑瞅他的小乌鸦精。

颜壬忍受着那股翻江倒海的涌动，“我和这只乌鸦精结了咒契，如果我死了……那它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