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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须归正要飘身闪避,却已有人高呼着“小心”抢步上前舍身挡下,竟是默然旁观的慎能!而那卑鄙的偷袭者,就是朝他丢鸡蛋的弟子。

他眼神一冷,拂袖叫道:“将他拿下!”随即去查看慎能的伤势。慎能肩膀中箭,伤得很浅,脸色却瞬息间青紫肿胀,显然是袖箭上淬有剧毒!

“快找解药!”厉行立即揪住偷袭者索要解药,然而对方已经被慎能的憨憨师兄弟乱棍打晕,十分干脆。

“何施主,我、我怕是不行了。”肩颈直通头顶死穴,慎能已然气息奄奄,紫黑的嘴唇艰难蠕动。

何须归焦急地点了他几处穴道:“慎能大师,你这是何苦啊!我完全能躲开的!”

“舅妈,不能这么说。”欧阳豆在旁小声嘀咕。

何须归也意识到这话不太对,太伤人心,可惜又不能撤回,当即改口道:“慎能大师,你这是何苦啊!如此大恩,在下永生难报!”

“佛门中人,施善不求报。”慎能苦笑着摇头,抓住他的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然而,我心有外魔,参禅时眼前全是,全是何施主这一头秀丽青丝,甚至还有——”

慎能正动情地讲临终遗言,李右使蹲下来,往他口中塞了颗药丸:“嚼碎咽了。”

药刚入腹,他的脸色便迅速好转,渐趋红润。

李右使淡定地道:“这位高僧,你没事了,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

“啊?噢,好、好的。”慎能一骨碌爬起来,又拔下肩头的小小暗器,尴尬地笑了笑,开始挠头。

厉行脸色青黑,斜眼瞄着他,感激他舍身相救,却又不太想跟他说话。只好默默记在心里,日后再还他这个人情。

柳苗苗却兴致勃勃地问:“你参禅时,眼前全是我舅妈漂亮的头发,甚至还有……还有什么?你还没说完呢!真吊人胃口。”

“真八卦,哪壶不开提哪壶!”欧阳豆轻轻踢了他一脚。

“眼前还有……还有很多吃的。”慎能耷拉着头嗫嚅,“贫僧十分饥饿,烦请何掌门现在就布施斋饭吧。”

何须归忍俊不禁,有条不紊地吩咐众多弘山弟子款待宾客。炊烟腾起,人潮散去,山门前渐渐空旷。风也大了起来,吹得人心里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