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的谈话,像是江湖上十分常见的世仇。恩怨纠葛绵延数代,每一代人从出生起,就注定要走上复仇之路。
何须归躲进树丛,手按剑柄,轻声道:“厉哥,依照江湖规矩,这样的世仇是不该管的,除非双方愿意找中间人调停。”
厉行犹豫不决,又猛然皱眉,凝望着受伤男女:“刚才他们说,一家三口,这才两个人——”
话音未落,一阵微弱的啼哭声自竹筐内发出。
是个婴儿!二人浑身一震,看向对方,彼此眼神里流出同样的悲悯。于是两柄剑同时出鞘,动作整齐地跃出草丛。
何须归不知该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找什么理由,想了想,朗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天色这么晚了,黑乎乎的不适合打斗,你们双方都各退一步吧!”
“退?说得轻巧!”领头的黑衣人目光一凛,将刀口转向他,短暂的对峙后大喝一声,横刀攻来,其余几人也挥刀紧随。
几口大刀虎虎生风,来势汹汹,但刀法着实拙劣。他们使出几式专克刀法的剑招,轻易占了上风。长剑气贯长虹,削铁如泥,将几人的刀砍出豁口卷边。
“弘山剑法?”黑衣人一愣,认出他们的招式,诧异地叫道,“我们青刀会的私事,与弘山派无关,请二位少侠收手!”
“你们也收手吧!”听着那病猫似的啼哭声,厉行心里没来由的发痒难受,“否则,既然管了这个闲事,我们就要管到底!”
“撤!”领头的黑衣人万分不甘,低吼一声,带领手下飞马撤离。
厉行注视前方,仍保持戒备,何须归则去查看年轻夫妇的伤势。全都伤及命脉,失血过多,没救了。
二人瘫坐在地,互相依偎着,男人气息奄奄地道谢:“多谢仗义相救……在下家里已经没人了……劳你沿途随意找间庙宇,把我侄儿送去,就让他做个和尚吧。”
何须归一口答应下来:“好,这倒没什么难的。”
男人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竹筐推给他,随即眸光涣散,一命归西。女人哀痛地咳出几口鲜血,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