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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着嘴角,用脚尖踢了一汪水过去,骄矜地道:“哼,反正我不会认你做舅舅的。”

厉行微微咧嘴:“最好不要,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何须归发了会呆,忽然问:“你姐夫一定很爱你姐姐,对吧?那他又怎么会真心喜欢我娘?同理,我娘一直都在盼着我亲爹回来,也许很难对你姐夫倾心。”

“这个嘛……我们还年轻,没走过那么远的路,也没体会过失去爱人很久很久的感觉,所以还是别揣测了。”对这个问题,厉行也说不清楚。年轻人神往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嘴里总是轻易划出“永远”、“一辈子”、“地老天荒”这样漫长的时间跨度。而中年人,就不说这些。

何须归有些动情地道:“反正,我想象不出自己和其他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如果你不在了,我就自个儿待着,哪怕每天画正字消磨时间。”

“喂,别诅咒我。”厉行笑着慢慢靠近,“不生气了?那欠我的吻是不是该还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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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舅为何想要林照的狗头呢?

第168章 一滴蜜糖的故事

腊月二十九那天,李右使托进城送货采买的宋仁投厨师捎口信:孩子的病治得差不多了,她明天就会回来,叫他们赶紧去割了林照的脑袋,免得给他溜了。

就算她不提,厉行也打算去了结此事,然后安心回家过年。看得出来,那女婴的身体正在好转,脸蛋儿更加白|嫩圆润,总是美滋滋的不知在笑什么。林照则形销骨立,仿佛孩子身上长的肉,是从他骨头上刮走的。

看来,这场以命换命的精神酷刑,着实把他折磨得不轻。从厉行和何须归进门起,他就在微微发抖,脸上时而是凛然,时而是不甘。

那棵大榕树下,厉行拔出流碧横在他脖子上:“李姐姐说,只要按时服用养心汤,就能遏制住那孩子的病。所以,你该兑现誓言了。”

林照登时冷汗如瀑,后退几步靠住树的气根,认命般地紧紧闭上双眼,用|力得几乎能夹断睫毛:“动手吧,后事我已经交待完,遗书也写好了。本来,我想带着孩子连夜离开,可我是拿她的性命起誓,绝不能违背。好在,好在她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

“林公子,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啊……”三个婢女显然已经和他有了感情,在旁惊叫啼哭。

何须归在旁看得想笑,对厉行道:“我来!”接着拔出剑抵住林照的脖子,挥动冰冷的剑刃,像卖肉的屠户般左右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