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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河边浣衣,入夜未归,厉行他们跟着一起去找,最终在山里发现了她。灯笼和火把照出惨不忍睹的一幕,早上还是囫囵个的人,此刻仅剩骨头、头发、遍地的血迹和碎裂的衣物,看上去像遭野兽啃食。

一家人的悲声持续了整夜,厉行和何须归也一夜未眠。那是个结实俊俏的小姑娘,手脚勤快,已经许了人家。她总是腼腆地垂着头,每日忙进忙出,给他们端送饭菜、收拾碗筷、烧洗澡水、打扫屋子。

厉行瞪着眼直到天亮,与何须归复盘种种细节。

她洗衣服用的木盆和棒槌,还好好的放在石头上,河边也没有挣扎拖拽的痕迹,这说明是她自己走进山里。

可她又没同女伴一起,为何独自进山?还是说,她遇见了什么人,是被骗过去的?何人如此凶残?而且,若是遭野兽攻击,骸骨上必定留有齿痕,不可能啃得一丝肉都不剩。

他们把想法告诉男主人,让他去城里报官。男主人却说,自己生平与人为善,从未得罪过人,邻里也都是好人,去报官无异于是在怀疑同村。

厉行叹了口气:“老伯,你再好好想想。”

男主人显然没有听进去,他那朴素的善良,让他坚信女儿是死于野兽獠牙之下,哀痛地说道:“这几天,我要凑些香火钱,上伏龙寺请僧人诵经超度亡灵。”

厉行没再多说,只是拿出两锭银子塞进他手里。那双手糙如枯树,相比之下,自己的手都算细皮嫩|肉。

“老舅,舅妈,喜讯!”被派出去侦查的柳苗苗回来了,一路连蹦带跳,“这几天附近多了很多人,客栈全都住满了。我们的‘爱依舅’供不应求,还有人打算去望海城,直接找区域总代理进货呢!”

“名字起得好,销量少不了。”何须归先是得意一笑,接着觉察到异常,“怎么会多了很多人?”

“都是方圆几百里内有头脸的门派,好像是应风晚山的邀请而来。”柳苗苗从怀中掏出偷来的名帖递上,“我只能看懂几个字,你们快看看写了什么。”

何须归展开名帖,只见字迹飘逸,笔力劲挺。这字他很熟悉,不看落款也知道,是出自风晚山之手:

“去岁弘山盛会,先师任公将武林盟主之位让与伏龙寺冲直方丈。冲直方丈乃武林一柱,而今百余豪杰折戟极乐岛,料方丈定有良策……现邀诸掌门及武林同道同赴犀台山,共商剿灭魔教余孽之计。”

通篇丝毫没提此行是要与冲直方丈单挑,夺取盟主之位,反而说是商量对策。何须归不解地看向厉行:“他不是去踢馆的吗,怎么改成开会了?葫芦里卖的什么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