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抽泣声响起,抬头一看,站在屋角的慎能正默默以僧衣拭泪。
天色彻底暗了,冲直方丈示意慎能掌灯,对厉行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若是老衲在场,恐怕也会选择先救自己的师弟,而非最近的人。”
接着,他立起一掌伸向何须归:“何施主,既然你说尊师将内力传给了你,不妨与老衲对上一掌,便知真假。”
“好。”这正合何须归的心意,就算冲直方丈不提,他也会主动提起。他阔步上前,立起惯用的右掌,“只是,我资质凡庸,先师精纯的内力在我这里,恐怕还展现不出五成……请恕晚辈失礼。”
说罢,他运气出掌,冲向冲直方丈的掌心。后者浑身一震,蓦地喷出一口鲜血,惊得何须归立即撤掌。见老婆拳打敬老院,厉行也吓了一跳,冲直方丈若是有恙,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方丈!”慎能冲上前来,手忙脚乱,“何施主,方丈生着病,你稍微展示一下也就算了。”
“这……我没控制好力道……”
何须归慌忙靠近,试图为冲直方丈疗伤。后者挥挥手,笑了笑:“不错,果真是任掌门的路数,一掌就打通了我腑中积郁多时的一口淤血。”
原来是淤血,何须归轻抚自己的胸口,听冲直方丈继续说:“任掌门是百年不遇的奇才,现在你的内力如一坛百年佳酿,再添一杯白水。白水是你自己那十几年的内力,的确平平无奇,不算出众。”
何须归羞愧地笑笑,问出最关切的问题:“那么,方丈相信我的话了?”
冲直方丈道:“任掌门亡故在先,群豪遇难在后,他将内力给你,却也不能证明你们的清白。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待老衲病愈,自会查证。不过,你们远道而来送还舍利,老衲感激不尽。”又吩咐慎能准备斋饭,安排他们留宿一夜,天亮送客。
告辞之后,正要退出禅房,忽听冲直方丈问道:“慎能,既然你敢带他们来见我,那么你怎么看?”
慎能躬身问道:“弟子相信何施主的话,他是个好人。”
何须归诧异地看着他,好奇盖过了刚刚升起的失落感。一个只有过几面之缘的和尚,自己甚至完全不记得他,他的信任从哪来呢?从厉行的表情看,显然也很困惑,还带着一丝复杂的醋意。
何须归抿着嘴唇偷笑:哈哈,看见这和尚没来由的信任我,厉哥吃醋了。他坚毅果敢有担当,险些忘了,他也是少年心性,很能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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