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两场预约间的空闲,欧阳豆席地而坐,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卡片,是幼儿用的拼音卡。他对柳苗苗说:“从今天起,我要给你扫盲。只有摆脱文盲的枷锁,识了字,整体素质和精神面貌才能提升,就不会总是想着靠盗窃不劳而获。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旧社会的桎梏。跟我读:啊,啵,呲,嘚,呃……”
柳苗苗便托着下巴,跟着他读,还得意地说:“虽然我不识字,但我已经会写你的名字了哦。”
欧阳豆挠着头笑了,又调侃:“你那顶多叫会画,搞得像摊屎一样……不对,我怎么把我自己给骂了。”
何须归坐在一旁,以指为梳捋着头发,脸上因欧阳豆的话而闪过笑意。他环顾这个房间,发现正是当初他“来”的地方,一间阴森的女子闺房。装饰物色彩浓丽却令人不寒而栗,墙边还供奉着一尊牌位。客人前去敬香,才会触发下一段剧情。
“厉哥,我忘了一件大事。”他看向厉行,面带愧疚,“我竟然没给师父立牌位。就设在你们租的公寓里,可以吗?”
厉行犹豫一下,点头道:“可以吧,租房子的时候,房东好像没说不能立牌位。”
两天之后,何须归在网上定制的牌位到了。香樟木,下单即送免费刻字服务,价格比殡仪馆公道很多。形制三寸宽,七寸高,意为三魂七魄,上刻:先师任公讳平生之灵位。
还有一块,属于雪师叔。虽然此人作恶多端,但考虑到师父至死都对他念念不忘,就把他和师父摆在一起吧。
他摆好牌位、香炉、香烛,并在供桌上摆放了许多水果和零食。敬香时,他轻声念道:“师父,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还枉死的同门和自己一个公道。”
厉行也上前点燃三支香,敬拜道:“老丈人,我这个人还是很靠谱的。须归是你最疼爱的徒弟,也是我最疼爱的人,我绝不会让他受一丝委屈,掉一两肉。”
见何须归俊秀的眉目间布满焦虑,急着回去报仇,他又说:“再过一阵子,我陪你去找风晚山。”
“为什么不现在动身?”
“我们不是在逃避,而是在等待时机。”厉行坐在沙发上,又拉着何须归坐在自己腿上,“等待各个门派的内部问题凸显出来。”
“他们能有什么问题?”
“事情刚发生时,他们同仇敌忾,但很快就会因内部争端而焦头烂额,无暇把心思都用来追杀我们。拿丐帮来说,一下子折损了帮主和几位高层长老,还有许多中层精英,今后谁来话事?谁能更进一步成为长老?各分舵不乱起来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