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开始旅游前,我还想再见我师兄一次,跟他告别啊呀——”他感觉脑袋被重重地弹了一指头,如熟西瓜般发出一声脆响。
厉行用杯子舀水淋在他头上,动作粗暴了几分,冷冷地说:“能不能别再让我听见‘我师兄’这三个字?!”
“我只是想道一声后会有期。”何须归实话实说,他真的没想做其他事。这些天,他也想通了,师兄不是当空皓月,只是个真实的、有弱点的人。
见了师兄,他不会流泪质问,不会咆哮大骂,甚至不会表现出太多情绪。只是道一句:江湖路远,一别经年,望君珍重。
“有期个屁!”厉行猛然起身,一脚踢飞水盆,“耍嘴皮子力争上游,出了事当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什么东西!还有私生活方面,我t就不说什么了。之啊渣,呢安男,渣男一个!”
何须归被四溅的水花惊得直起身子,撩开湿发,与暴怒的少年对视:“单凭一件事,不足以评判一个人!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对你感激不尽,但你没经历过他那样的考验,也没陷入过他那样的两难!”
“你——”厉行狠狠瞪视着他,怒极反笑,单手揉了揉太阳穴,“是不是只有当他在生死关头抛弃了你,你才会对他彻底失望?”
“我,我对他并没什么期望啊,只是想告别罢了。”忽然,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厉行是在吃醋。他不禁有点开心,慌忙笑着解释:“厉哥,你吃醋啦?嘻嘻,我和他只有兄弟情分,没别的!你别误会!”
“你嘻嘻什么?!看我气急败坏,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我,我也不知道我嘻嘻什么。”他喃喃道,又朝厉行挤出一丝天真无邪的微笑,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岂料,厉行竟更加暴躁,大吼一声摔门而去,丢下一句冰冷的话语:“你去跟他告别吧,见了他就别再见我。”
“你还没给我涂护发素呢!”
何须归垂着湿淋淋的头发呆坐片刻,只好放弃护发素,戴好干发帽。把地上的一大摊水擦净后,他反复拨了几次厉行的电话,没人接。
公寓虽小,此刻却也格外空荡。
他吹干头发,打开购物软件浏览零食,忽然想看看前些天厉行送自己的大衣多少钱。看见价格后,他吐吐舌头,足够吃几十次肯德基了。
之后,他又在厉行的收藏夹里发现了这件大衣,加入时间是一年以前。那时,他们还不认识,肯定是一直没舍得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