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欧阳豆突然惨叫一声。这一嗓子,直接带回了租住的公寓。时值午夜,室内仅有微弱天光,他躺在客厅地面打滚哀嚎,把胸口捶得砰砰作响:“银子忘拿啦,银子忘拿啦!我不活了,呜呜——”
那可是近三百两银子!厉行心里咯噔一下,旋即释然:“嗐,拿了也没用,还不是落在野外,倒不如放在他们客房里安全。不急,等考完试再说吧。要是不见了,我就去找任掌门,他讲理。”
说着,厉行绕过痛彻心扉的外甥,开灯查看何须归的状况,却见他双眼半睁,已然醒了。
他怀中仍抱着剑。灯光之下,精雕古雅的剑鞘泛着青幽冷芒,无声诉说着另一时空里刀光剑影的江湖世界。
“它怎么会跟过来,难道成精了?”欧阳豆眼前一亮,“这可是异度空间的大宝剑啊,不知能卖多少钱?”
“别胡说,这是你舅妈的剑。”厉行没空去想剑是不是成精了,扶起一语不发的何须归,皱眉看向他背后的伤口。血已凝固,如一片片粗糙的墙皮,十几道鞭痕如邪恶丑陋的红色怪虫,爬满原本细腻无暇的肌肤。
“好好的人,都打成披萨饼了……疼吧?”
厉行柔声问,可何须归仿佛在梦游,目光出乎意料地平静空洞,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套上衣服,又帮何须归穿好裤子,用毛毯一裹,抱下楼直奔最近的诊所。
灯亮着,不过没人值班。欧阳豆连按夜诊门铃,很快召唤出一个大叔,头发蓬乱,趿拉着绒拖鞋,边打哈欠边套白大褂。
大叔打开玻璃外门,请他们进来,问道:“怎么啦?”
“受了点外伤。”
厉行令何须归侧躺在诊室的床上,打开毛毯,去拿他怀里的剑。奈何他十指紧扣,就是不松手。大叔先瞄了眼他浓密的长卷发,又跟随厉行的视线,绕到他背后,眼中顿时流出一丝恐慌。
“这个,这个得先清创然后消毒,再打消炎针。我是看妇科的,不太熟悉,打个电话问问哈……”说着,大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眼珠向下耷拉,悄悄报警。
厉行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在接通前挂断:“叔叔,我们就是学生,被不良少年给打了,没必要小题大做。”他嘴角扯出一个微笑,自以为像三好学生,实际如同三马路小混混。
“我看你就挺不良。”大叔尴尬地干笑两声,戴好医用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