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幸存者的讲述中,时而“我们蛋黄派”,时而“我们蛋黄山庄”,让他有点饿又想笑。果然啊,人类的悲喜真的不相通。
默哀过后,有人问:“听说雪留衣出手,从不留活口,你们如何逃出生天?”
澹凰派弟子答:“他扬言,这次不想赶尽杀绝,留我们的命散播消息,是时候做个了结了。至于了结什么,不得而知。”
“那他使得是什么兵器?”
“他一人一剑,但剑未出鞘,飞花摘叶皆是利刃。一根树枝,就挑杀数人;一片草叶,就能封喉。且轻功卓绝,形如鬼魅。”
又有人问:“他现在长什么样子?”
“太黑了,看不清。”
“他长得很黑,看不清五官?”
“是夜色太浓。”
提到“长得黑”时,厉行注意到有几人在悄悄观察自己。妈的,再也不顶着烈日打球了,而且还要敷面膜,做一个让舅妈倾心的精致男孩。
澹凰派弟子又道:“我感觉他的声音很年轻,可是按理说,他年纪与任掌门相仿,毕竟……毕竟……”
“直言无妨。”见那人言语支吾,任平生坦率地接过话来,高声道:“师门不幸,他曾是我师弟,我从不避讳这点,也不会逃避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他的武功,应该是脱胎于敝派的禁术。至于他现在的形貌,多年未见,我也想象不出。”
禁术……不就是他舅妈和风晚山在洞中偷练的那个吗?原来练成之后,真的所向披靡。厉行仗着海拔优势,正无所顾忌地盯着何须归的背影瞧,耳膜忽然刺入一声冷笑:
“哈……”
似乎裹挟着万年冰封的寒意,令人闻之如坠冰河、如临深渊。他搔搔耳朵,以为自己幻听,却见何须归的卷发开始晃动,也在茫然四顾。
“任大侠,任师兄,别来无恙啊。什么叫曾是你师弟?我现在、将来、下辈子都是。没有我这个师弟为非作歹,谁来衬托你的英雄气概呢?来年春暖花开,我在极乐岛恭迎大驾,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