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昼清洗了一下手,慢条斯理的将手指上的水珠擦拭干了以后,这才是拧开了小瓷盒的盖子。
他用手指薄薄的蘸了一层浅绿色的药膏,轻柔缓慢的涂抹到了阮棠泛红的眼尾。
冰凉的药膏原本是浅浅的绿色,但是涂抹到皮肤上以后便是慢慢变得透明了,那冰凉的感觉大抵是缓解了眼尾的刺痛与灼热,阮棠睡梦之中忍不住软绵绵的轻哼了一声,唇角的弧度也往上翘了一下。
看着阮棠恬静柔软的睡颜,迟昼的喉结微微滚动,眸色也深沉了几分。
真乖。
他眼底浮现出了一层清浅的笑意,没沾药膏的那只手撑在一侧,而后便是俯下身亲了亲阮棠的唇角,动作轻柔细致,等亲完以后他才是将药膏一收,洗完手以后再度上了床,将阮棠抱到了怀里。
那两根龙凤呈祥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大半,底座上堆了一层厚厚的蜡油,燃烧之时蜡烛还会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随着微风轻拂,那灯芯便是轻轻晃动,墙上的影子便也跟着跳动了几下。
听说新婚夜上这两根蜡烛必须得燃烧整整一个晚上,不可以熄灭。
迟昼看着亮堂的房间,又看了看往他怀里不停钻的阮棠。阮棠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闷着头,头也不抬一下,似乎是在躲避这过于明亮的光线。
他伸手将帷帐拉下,关得紧紧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抚了抚阮棠的后背,似乎是在安慰。这红色的帷帐虽然紧紧掩着也依旧透光,但这光亮倒是比之前的舒服多了,也不会到打扰人睡眠的地步。
身为鬼魂迟昼晚上倒是不需要睡眠。
到了他现在的地步,他既不需要吃东西也不需要睡觉,而且永远不会感觉到疲惫,但这就跟他从前愿意和棠棠一起吃饭一样,他现在也愿意陪着棠棠一起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