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与哥哥道了歉。
哥哥本想摸摸她的脑袋,又抬头瞥见甲板上神色不虞的裴淮,便改而垂下手去,弯腰冲她笑道:“别怪哥哥。”
那会儿她不明白,到扬州后,因着机缘巧合见到成国公夫人,月宁才依稀知道哥哥那句话是何意。
她弄湿了衣裳,偏又在更衣时被成国公夫人看到,偏还看到后背的那颗小痣,认定月宁是她早些年间被人拐走的孩子。
那会儿,月宁都有些懵了。
成国公夫人抱着她哭,雍容华贵的女子不断的去抚摸她的手指,看她身上有无伤处,末了,只剩下无语凝噎。
月宁震惊之余,自然疑惑这种种恰到好处。
就像有人循序渐进的安排,事无巨细的水到渠成。
深夜时候,裴淮抱着她入睡。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下银辉,柔软的纱帐内,她仰起头,手指抚在他的腮颊,声音柔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裴淮捉住她的手指,挪到唇边亲了亲:“你不高兴么。”
说不上不高兴,只是觉得虚无缥缈,明明是切身实际发生的,总让她捉摸不透,仿若置身事外洞若观火。
尤其今日苏氏抱着她痛哭之时,她就像在梦里,虽也震惊也惊讶,可更多的是惶惑不安。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是国公府的姑娘,我娘会是国公夫人,我还有个哥哥。
我不姓宋,而是姓孙。”
其实她还有很多话,比如,为什么裴淮只见她一面就说喜欢,是不是他惦记着旁人,有个心头白月光。
她也不敢问,怕问出来就没了退路。
裴淮握着她的小脸,捧到自己跟前。
他的眼睛很深邃,叫人看一眼就挪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