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裴淮,通身上下有种逼人的威严感,天生带着的矜贵挟着几分傲气,此时此刻让月宁觉得很是逼仄。

“你若是这个态度,保不齐我就反悔了。”

他笑着,眉眼间冷若寒潭。

月宁蹙起眉,问:“你哪里不满意?”

“满意?”裴淮嗤了声,不以为然的摩挲着修长的手指,若有所思的抬起长眸,盯着她清亮的眼底。

“至少我没看见你的诚意。”

月宁不想与他辩驳,索性别开视线看着河面。

裴淮恼怒,却又不愿在她面前展露出自己因为嫉妒产生的无理取闹,卑微可怜的想要博取同样的对待。

“你对阿念,有像对你那两个孩子一样用心吗?”

月宁扶额,“你可知我有多久没有见过我那两个孩子,他们自生下后,就一直由乳母带着,李衍怕我劳心,多半时候是他在照顾孩子,我几乎没有亲手伺候他们吃穿,何谈用心?

你也不必讥讽我,既然当初我说过那话,今日也不会反悔。至于阿念,我只能是对不住,你说我心狠也好,无情也罢,我就是这么个人。”

话音刚落,船晃了下,迎面驶来两艘商船。

月宁心烦的扶着额,不再与他逼视。

裴淮大掌掐着腿肉,才压下汹涌翻动的心绪。

两船交会时,月宁忽然怔住。

而那商船上的人,亦在此时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雪白色儒衫,系着嵌玉腰带,比从前瘦削许多,眉眼却更加平和沉稳。

月宁站起来,眼眶湿热,她扶着楹窗,唇瓣微微颤抖着。

裴淮沿着她视线看去,恰好看到李衍半边身子探出船栏,目光灼灼的盯着同样殷切的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