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有些睁不开眼, 便走到阿念塌前, 虚虚躺在外沿,一闭眼, 就睡了过去。

裴淮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即便他习惯忍受疼痛, 可此时此刻就像有人拿利刃不断割开他的头骨, 胡乱刺扎, 他吁了口气, 缓缓睁开眼来。

隔着落地屏风,能看见对面榻上依稀躺着个人。

他起身,眼前忽然一黑, 紧接着双臂一软,整个儿跌到床上。

筋骨发麻,浑身虚脱一般,衣裳汗津津地黏在皮肤,透不过气。

烛光被透进房中的风吹得略微摇曳,廊下的灯笼浸了雨水,昏黄的光线骤然变得漆黑暗淡。

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来,狭长的眸子闪过狠戾,他默不作声的从枕下摸出匕首,与方才虚弱无力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赤脚下床,环顾四周后,冷声道:“滚出来!”

凌厉的声音很快淹没在暴风雨中。

灯烛在罩纱下绵软的燃着,窗户依旧被不断拍打,仿佛根本就没有人存在一样。

月宁睁开眼,就看见他站在塌前,将自己和阿念挡在身后。

几乎立时就反应过来,外面有人。

月宁忙蹑手蹑脚坐起来,抱过阿念护在怀里。

便在此时,门窗相继发出咔嚓的破裂声,几个黑影身形矫健,动作伶俐的翻跳下来,兵器触地,铿锵的声音让人骨头里发寒。

月宁紧紧搂着阿念,捂上他的耳朵,随后朝外面用最大的声音喊道:“来人,来人!”

她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