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把着船栏,脑中充斥着李衍说那些话时,与月宁十指交握的场景。

郎才女貌,碧玉天成。

他听闻李三郎的好名声,自各种人嘴里说出的李三郎,无一不是清俊少年郎,儒雅端庄,谦和有礼,恭敬自持。

这样的人,太容易蛊惑人心。

裴淮将脊背又低了三分,只有这般,腹部的疼痛才稍稍好受些。

回京后,他得去同陛下求个恩典。

“三郎,你是说,自打月宁来到扬州城,你就知道她是我成国公府的千金?”苏氏倒吸了口气,捏着瓷盏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孙成周握着折扇,拧眉一同看去。

跪在地上的李衍,神色淡然,脸颊微红。他既然决定说出真相,便知道该承担被鄙夷被斥责的一切。

“回姨母的话,那年初夏,我与月宁在客船上相遇,机缘巧合落了水,我又将她救到船上,彼时月宁尚在昏迷,我想起姨母说过的话,道月宁后脊有颗”

没说完,孙成周咦了声,道:“这话你怎会知道?”

女孩身上的特征,事关清誉,母亲是不会告知旁人的,即便李衍如同半子一般。

李衍略低了低头,拱手作揖道:“是我不经意听到了。”

月宁咬着唇,这才明白他缘何知道自己后背的小痣。

“衍哥哥,你既然当时没有说出真相,想来你已知道我的身份,你既然知道我曾给裴淮做过通房,今日又何必说出这番惹恼他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