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没有再睁眼,小人像是一捧热炭,烧的只剩下哼哼声。

陆奉御来的时候,连衣裳都没穿好,手里提着药箱,进门对文帝行了君臣礼后,便熟稔地来到阿念身边,掰开阿念的口唇,见他舌头尚好,牙龈也没损伤后,便塞上干净的帕子。

随即,他掰开阿念的眼睛,看了眼后吓了一大跳。

裴淮瞧出他的异常,心脏倏地仿若停了跳动,他苍白着脸,紧张不安地躬下身去,谁知双腿一软,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两手抓住阿念的脚踝,面庞贴着塌沿久久没有抬起。

陆奉御施了针,又用了一剂猛药,做完后他吁了口气,起身朝裴淮解释:“微臣已穷毕生钻研,为小公子行针用药,若天亮时小公子醒来,那他便是又闯过一道难关。

若他没有醒来”

裴淮猛地投去森森目光,陆奉御顿了顿,还是说出未完的话:“若是天亮小公子都没醒来,那便是药石无医,回天乏术了。”

文帝叹了口气,本想安慰他什么,可看他面如土灰,茫然无措的样子,文帝拍拍他的肩膀,回了寝殿。

陆奉御自然不敢再睡。

宫女内侍都在偏殿候着,裴淮握着阿念的手,看了眼,又使劲睁大眼睛,揉了揉眼皮,再看阿念。

他脑子嗡嗡作响,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一阵发黑后,咣当一下后脑勺摔在地上。

他失去了意识。

等耳边有声音时,感知也在慢慢苏醒。

他睁开眼睛,恍恍惚惚以为过了许久,陆奉御扶起他,而阿念仍在一旁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