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活该。

他总是这么安慰自己。

他待她不够好吗,便是后来迁怒到宋星阑,他裴淮也没对宋月宁如何下狠手了。

他哄着她,宠着她,不像是所有男子疼爱女子的模样吗?

她是如何贪心,如何不懂得珍惜。

裴淮看着牌位,眼眸中泄出一抹阴郁之色,抬手,拇指擦着牌位,唇角勾了勾。

“你以为死了就能摆脱我吗?”

“黄泉路上,你终会等到我的。”

往苏州去,裴淮坐的是官船。

五六艘船装的大都是官运品,有两艘被长公主挪作私用,备上给梅家的贺礼。

此去路上少不得十天半月,到了苏州约莫便要举行婚宴。

裴淮穿着身天青色绣暗纹锦衣,笔直挺拔的身形迎风站立,墨发以玉冠束起,刀劈斧砍线条明朗的下颌线,衬出他英冷俊俏的模样。

渡口人来人往,好些姑娘频频侧目。

却不敢上前搭讪。

长公主外面罩了件薄软绣金线披风,带着兜帽,上前给裴淮整理了衣领,见他始终抿着唇,面色冷冷,不由攥着他胳膊,语重心长道。

“月宁死了,可你还活着,不是?”

裴淮低眸,瞥向长公主的脸。

“母亲这是何意?”

“陆家年底就要添丁,你不为侯府想想吗?”

“不是有阿念了?”裴淮沉着嗓音,拧眉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