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淮南侯府,根大叶茂,岂是普通人家能招惹的起的,便是裴二郎舍弃的通房,也没人敢收入房中,若有朝一日被他发现,不定引起什么滔天巨浪。

裴二郎的风评,这两年很是极端。

有人说他俊美无俦,是贵女争相追捧的郎君。

也有人说,他行事诡异,手段狠辣偏激,招惹过他的不是死了,就是下落不明。

更有人穿,如今关在刑部大狱里的晋王,便是被裴二郎下了套,连带着铲除了晋王老丈人一系。

这样的人,李衍惹不起,魏国公府更惹不起。

若他一意孤行,与月宁真的成了夫妻,他得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拿出玉石俱焚的底气。

否则,他断不敢贸然行动。

国公夫人领着月宁入了后面房中。

孙成周叹了口气,负手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肩膀道:“天意。”

月宁进了房间,才发现是间布置生动清幽的房间。

迎面有扇落地宽屏,屏风上绣着桂花飘香,小扇流萤,偌大的拔步床,吹落下樱粉色的帷帐,四角悬着挂有铃铛的香囊,宽大的花梨木方案,上面摆置着玲珑可爱的物件,有泥人,有笔挂,还有颜色各异的木雕。

床头矮几上,放着拨浪鼓,桌面一尘不染,像是时常有人清理。

被褥铺的很平整,柔软的纱衾被风吹得边角扬起。

月宁恍若来过,她慢慢走到屏风后的楹窗处,忽然回头看向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咽着嗓子,拿帕子擦拭眼角。

月宁走到楹窗前,抬眼,看见半月形的窗牖,雕花木窗精美细致,她吸了口气,伸手往外推开。

院中栽着成片的桂花树,比梦里的更加浓密幽绿,桂花树旁有棵半人粗的梧桐树,树上垂下秋千,正迎着风,慢悠悠荡着。

月宁身后站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