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目不斜视的看着裴淮,却不正面回答他任何话语。

“我们是兄弟。”

“兄弟?”

裴景颇具玩味的笑笑,指尖摩挲着掉落的梅花花瓣,轻薄地乜了眼:“用来衬托你二郎君子如玉,风流倜傥的窝囊废吗?

兄弟,可真是让我恶心厌恶的字眼。”

“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他敛起眸中的笑,指骨抠着轮椅发出晦涩的声响。

“这就是你不惜毁掉侯府,毁掉我的缘由?”

裴淮凛着眉,胸腔中泛起浓浓的不可置信,惊讶,荒唐,可笑,甚至是愁苦。

“知不知道,每次跟你跟爹娘还有长姐说话时,我是要忍着多少恶心,才能假装笑出来,假装不在意。”

“不必同情我,因为你们都不配。”

他是本朝年纪最小的进士,本能平步青云,借东风扶摇而上,他有门当户对的亲事,也有足以支撑攀爬的家族,更有可以效忠扶持的东宫。

他本可以做个好人。

如果没有那次坠马-----

昏迷中,爹娘痛哭的同时,亦在马不停蹄为了侯府日后的前程筹谋,他们甚至当着他的面,毫不避讳地要培植裴淮,让他成为顶起侯府的力量。

长姐更是无情。

见他毫无用处,便将对待自己的期许转嫁到裴淮身上,任由太子点拨裴淮,成全裴淮。

昏迷了三日,那些人在他耳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刃割过心脏。

他是怀着怎样的绝望才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