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诧异。
夏日的雨,往往伴着轰隆隆的雷声。
滚过屋檐后,犹如当头劈在瓦砾。
月宁指着头顶,决绝道:“你说,只要你违背承诺,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目眦欲裂,似满腔怨怒,被烧的失了理智。
裴淮胸腔剧烈起伏着,额间的青筋渐隐,忽然他站起身来,快速踱步往外走,却在手搭到房门的刹那,慢慢回过身,深吸了口气,重新走到床前。
坐下,与月宁面对面看着。
他握着她的手,攥在掌心,笑着一字一句与她承诺。
“我裴淮,发誓会在宋月宁生下孩子之后,放其自由,若违背承诺,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应景的一声惊雷,低沉着嗓音在屋顶咆哮而过。
月宁往外抽手,裴淮垂下眼皮。
“可满意?”
兰雪堂
锦春锦兰放完洗澡水后,便将轮椅推到木桶前,又把四联屏风围起来,挡住透门而入的微风。
裴景身子弱,双腿残疾之后,饶是夏日沐浴,也不敢吹风受凉。
他泡进水里,才将腰间的裹布去掉,低头,只一眼,就合上眼皮把手臂搭在桶沿,再不想看。
双腿萎缩的很是迅速,即便每日都有大夫扎针调理亦无济于事,不只是双腿,还有腰间那处,他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面对着花容月貌的姑娘亦能升起反应,可那又如何,绣花针能顶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