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闭上眼睛,长腿往案上一抬,裴景不动声色扫了眼,手指默默摩挲着毫无知觉的膝盖,眼中的颓败一闪而过。

“那便是因情受伤。”裴景笑起来,果真见裴淮懊恼的睁眼瞪他。

“你鲜少会被人左右情绪,如今却为了一个通房踌躇至此,委实出乎我的意料。”

“我大约是有病。”裴淮挤出笑,两人相看一眼,裴景咦了声,将他面前的酒壶拿走,似默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

“过几日东宫要设赏花宴,京城世女接了邀帖都会出席,你知道什么意思。”

这是提醒他别犯糊涂,便是再喜欢一个人,也要适可而止。

对于侯府来说,日后要娶的姑娘必然是门当户对,身份金贵的,要于侯府有助力,能在朝堂上稳住风向,更能像淮南侯府一般,忠心不二地辅佐东宫。

兄弟两人的谈话持续到亥时一刻,阿满过来叫人。

青松堂的院中燃着灯笼,恍恍惚惚的光影在脚底显得不甚真实,裴淮顿了顿,复又提步上前。

开门,一抬头,裴淮怔了瞬。

桌上摆着四菜一汤,对面坐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不是月宁还会是谁。

阿满从外关上门,搓着手走远了些。

两人面面相觑,互瞪了许久,到底是月宁先败下阵来,起身福了福身:“殿下赏的酒菜,吩咐我伺候二公子用完。”

裴淮没开口,背对着她走到衣架前,松了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