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裴淮是想惩罚她,可后来慢慢就不对劲。

薄纱屏风遮不住木桶间的风/情,何况那扰乱心神的撩水声,手里的书页久久未翻,桌上的茶水却喝了一盏又一盏。喉咙里渴的冒火,他按着扶手,眼睛盯着屏风后影影绰绰的曼妙身形。

只觉浑身血液咆哮着冲到头顶!

他从靴中拔出匕首,撩开自己的左臂缓缓割开伤口。

血液漫出皮肤之时,那股焦躁得到缓解。

幸好后来马车调慢了速度,月宁虽还难受,却并未像伊始那般吐得厉害,走了小半月,终于看见淮南侯府的大门,月宁撑着腮颊,手指挑开帘帐一角,入了三月,微风和缓,且带着清甜的花香气。

马车停在侯府门前,裴淮与月宁先后下车,阿满带着几个小厮跟车去了后院,等着卸下行礼,绿桃和红樱迈着轻快的步子将采买的宝贝一一分类规整,又与相熟的丫鬟热络问好。

青松堂的花木抽了芽,几颗粗壮的柳树满是绿意,垂着细条探进池子里。

月宁刚进花门,便看见一个雪白的团子冲自己跑来,正是肥了一圈的欢欢。

她把欢欢放在肘间,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欢欢打了个呼噜声,眯起眼珠像孩童一样打量月宁,它身子又软人热,抱在怀里像抱着个暖手炉。

裴淮站在院中看了半晌,而后不言不语,独自去往净房沐浴。

若说头一回看见裴淮用凉水洗澡还有些震惊,那么现在的阿满,已经习以为常。

他从木架上取了要换洗的衣裳,又特意把长公主新送来的春衫摆好,玉佩荷包还有玉带子都搁置在屏风后面的紫檀木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