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在乎她?”匕首贴着细白的颈子,那抹艳红分外扎眼,“今夜若我和大人死了,定要让她一起陪葬!”
裴淮气定神闲地看着她,仿佛全然没有看见月宁颈间的伤,剑尖与黛黛的胸口隔了半丈,他冷冷轻笑,脚步前移:“不妨赌一把。”
黛黛脑子一片混乱,顺着他的话问:“赌什么?”
剑刃发出阴冷的白光,折射到月宁脸上,她微微垂睫,便听见裴淮笃定地回道:“赌我的剑快过你的匕首!”
黛黛愕然,月宁趁机侧身低腰,与此同时,裴淮抬手,袖箭“嗖”的射出,一下钉到黛黛眉心。
月宁兀的转头,看见黛黛睁大了眼睛,失去焦距的瞳孔直直望着自己,眼底映出她茫然惊恐的影子,手肘被她拽住,几乎没有反应的空隙,两人齐齐坠入河中。
落水的前一瞬,月宁看见一片黑色的衣袍,朝她以极快的速度奔来。
“咚”的两声巨响,冰水没过头顶,突如其来的闷涩挤压着所有感官,她想喘气,甫一张嘴便被呛得肺腑生疼,几近窒息的压迫感,让她胡乱挣扎着寻找依托。
越挣扎沉的越深,呛进肺里的水越来越多,犹如绞痛一般撕扯着胸腔。
意识消退的时候,有只手托住她的腰。
月宁知道自己害了一场大病,因为她被困在梦境中,饶是听见耳畔有人唤她,有人碰她,却总也醒不来。
六月小雨如丝,她撑着伞往兰雪堂走,手里提着小厨房炖的温补食盒,甬道上青砖长满苔藓,碧绿的宛若一幅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