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相好下月成婚,娶得是他表妹!”

姑娘身子一颤,抬头瞪着眼睛看她。

鸨母缓了口气,安慰道:“你也是痴的,信什么海誓山盟,你瞧瞧,你们家刚落难,他还不是急着撇清干系?

听妈妈劝,趁好时候赚下大笔银子,等老了也有依傍,靠男人奔不到出路!”

膳厅内的两人对视了下,月宁默默吃了几口粥,裴淮抬起手,拇指贴在她嘴角,擦去水渍后,淡笑着道:“不该听的别听。”

鸨母似察觉姑娘意志快要崩溃,便继续添油加柴:“说来你别不信,从前有个官家小姐同你一般,家中遭难后沦落风尘,她却没有你这般刚烈,后来遇到个会疼人的老爷,将她赎了出去。

在前街购了宅院不说,眼下人家有两个孩子傍身,那老爷念旧,这么多年都时常过去探望,不曾冷落了她。

你仔细酌量,日子长着,万一你就遇到良人了呢。”

月宁抿了抿唇,吃完后静默坐在原地,心里暗道:鸨母这番话说的可真是大有技巧,且不说正经公子不会与青楼女子沾染,便是将人赎了出去,那也是养在外宅,不能见光的,她嘴里说的官家小姐,纵然有了孩子,那孩子也不能名正言顺入族谱,只能像她一样龟缩在一方小院,旁的不说,日日得避着防着,不能让正主夫人找上门去。

良人,未必。

裴淮捉了她的手,哪里知道短短一瞬她心中思量许多,她手冰凉,穿着氅衣也抵不过的冷意,偏皮肤愈发凝白,裴淮起身,将她包在自己氅衣中。

“你以为鸨母所说不足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