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越久,陆海清越敬佩黄娟娟,经历了常人难以忍受的事情,她还能保持这么好的成绩。他也曾心里阴暗过,这会不会是一个交易。
可他知道黄娟娟没有作弊,也看过她的卷子。
她比他更聪明,也更优秀。
这让陆海清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他很愧疚,自己不能帮助黄娟娟,只能寄希望于她能坚持下去。她一定能考上大学,然后远离这个地狱。
尽管黄娟娟不知道,他还是在心里虔诚地祈祷着。
也许是他太愧疚了,总在不经意间在一些小事情上帮助黄娟娟。
有时候是帮她送作业,有时候是班内互助时和她讨论问题,他们两个心照不宣,如同深水中的暗流,慢慢纠缠在一起。
诗词,数字,公式,成了他们交流的遮掩物。
明面上,他是高冷的、和竞争对手惺惺相惜的好学生,实际上,他在用自己的方法鼓励黄娟娟。
“可岳聪毁了这一切。”陆海清露出诡异而又狂热的笑容。
他听到岳聪私下问话黄娟娟,大学想要考到哪里去。
他们都知道岳聪的意思,考上大学后,他依旧要拖着黄娟娟坠入地狱。
“你别想着从我身边离开,也别想着改志愿,史老师会告诉我的。”
“你还不知道吧,史老师也要和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和我一起分享你,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们三个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结局。”岳聪威胁黄娟娟,换来的是一个巴掌。
岳聪哭了,他抱着黄娟娟说自己也不想这样,他只是,太爱她了。
那一天,黄娟娟没有上晚自习,她在操场上嚎啕大哭。
也是那天晚上,陆海清第一次走到她身边,送给她蝴蝶形状的胶贴。
人和衣服一样,总有磨损,可会有更美好的东西出现,遮挡住残缺。
他很高兴能鼓舞到黄娟娟,可等到黄娟娟对他越来越依赖,他却害怕起来。
几天后,黄娟娟从楼上跳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陆海清心里反而有些轻松。
解脱了,背负着这个沉重的秘密,足足有三年时间。
现在他们都要解脱了。
接着学校里疯传黄娟娟的鬼魂回来复仇,史明被无声无息地电死。
他心中无法遏制地涌现出借此机会杀死岳聪的念头。
几天后,他熟练地运动自己的化学知识,布置好陷阱。
在下手之前,他曾反问自己,值得吗?
被发现之后,他会坐牢,为一个已经死去、一切真相注定掩埋的人,值得吗?
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复仇。
陆海清的脸有些狰狞,压低声音怒吼道:“他该死!如果不是他的威胁,黄娟娟根本不会想着自杀,她坚持了这么久,马上就要解脱了,是岳聪害死了她!”
他激动地喘着粗气,红了眼圈。
他恨岳聪,他自以为是的爱,毁了一个无辜女孩的一生。
所以他就应该被溺死在污水池里,遭人耻笑。
郓言讥笑道:“你可真是个胆小鬼。”
“路亚豪进村子了。”马文超走进来,一脸凝重。
就在刚刚,吴龙从望远镜里看到了路亚豪,背着包进了村子,看起来很是狼狈。
他于昨夜杀死了路弓福,随后卷款逃跑,没想到居然现在才来到这里。
“他也知道这里,看来是想从这里逃到邻国了。”这里还有一个奇怪的点,为什么警察能够这么快就发现路弓福死掉的事情。
按照桐溪镇警察的懈怠,再加上路亚豪家别墅的偏僻,尸体发臭后才发现都有可能。
除非有人去了他家别墅。
郓言琢磨着,有点弄不明白,为什么黄娟娟会放过路亚豪。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山里阴冷,怕被人发现,他们没有没有打开手电筒,烤火更不可能。
吴龙监视了七个小时,总算弄明白了这里的值班,三小时换一波人,这些人手里还持有枪,不过都是猎户自制的土枪。
这也让吴龙更加好奇,这些人是邻国的人,还是大山里的原住民?
晚上十点多,吴龙又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刘山。他神色不是很好,一见到他,那些人就主动让路放他进去。
不像路亚豪,还要露出包里的钱才被放行。
刘山知道这里不奇怪,可为什么路亚豪也知道这些。
想到那天酒店厕所里听到的声音,郓言心里也猜出来大半。
目光又转移到李冬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冬被他笑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挪位置坐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拉着他衣角。
晚上十一点,守卫就有些松懈了。
吴龙带着郓言和李冬一起,准备前往村庄里打探。
有李冬在,他们想要进去并不困难。
进去后,他们才发现这里的构造,房屋建造在峭壁上,而下面的山谷之中,种植着大片的罂/粟,而附近低矮的房屋之中,则有一些异国人,说着英语,正在进行交易。
整个村庄井井有条,种植,制/毒,运送,还有那些本应该在火葬场的遗体,也出现在这里,被使用过后,焚烧倒进田地里。
触目惊心。
村子内部守卫也很森严,他们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终于在一间房子里发现了路亚豪。
但他被困住手脚,绑在柱子上不知死活。
没过一会,刘山就走进来了,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脱下校长那层皮,衣袖粗粗捋到上面,露出满是斑驳伤痕的手臂,他提起一桶水,毫不留情地浇到路亚豪身上。
路亚豪幽幽转醒,一看到他就发狂地大叫,脚胡乱地蹬着,似乎想要逃离。
“放了我!放了我!”
不管他说些什么,刘山都冷着脸,抽出一条两头尖锐的铁丝,冷笑着问道:“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吗?村里要是有人想叛逃,就会有人拿这玩意从他嘴里穿过去,疼得他只能大叫,越叫,伤口就撕的越大。”
路亚豪果断认怂,痛哭道:“你放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那是鬼,我也是你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