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阮问筠那边的担心,温见宁提笔写了封言辞恳切的长信,再三请求她来上海与他们作伴,信写了很长,最终交到冯翊手中又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
这段时日冯翊每天都早出晚归,去打听前往西南的门路。等到这天傍晚,他一回来,温见宁照例一边接过他手中的大衣,边问:“你今天打听得如何?”
她看冯翊舒展的神色,想来今日大约是有了进展,再一问,果真如此。
他突然想到什么,又道:“说起来,今日出门还碰到一位你的熟人。”
温见宁不解道:“我的熟人?”
还在昆明时,有一年他们暑期远足回来,冯翊曾与陈鸿望有过一面之缘。虽只是短暂一瞥,可他仍能看出对方对见宁有意。只是当时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记住了那人。
再后来,他们两人定情、订婚,温见宁从来不曾提起,这人也不再出现过,冯翊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眼看快要把这人彻底忘个干净,今日突然碰到才猛然想起这么回事。
他这样一提,温见宁也终于记起了这么个人。
上一次见面时,对方在已沦陷多时的港岛还能随手阔绰地送出一张日本领事馆的签证,冯翊说他如今靠着走私生意,人在上海滩混得不错,似乎也并非什么让人意外的事。
可真要问起,温见宁发现她实在很难评价陈鸿望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她想了想,把当日陈鸿望和签证的那些事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冯翊。
冯翊沉吟半晌,只道:“你那个堂妹,恐怕已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