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温见宁才阖眼了不过片刻,突然被人推醒。
见宛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见绣、见绣喊你过去……”
温见宁一看她的神色就心知不好,连忙翻身下床。
然而和她想象得有些不一样,见绣不知何时已醒来,精神看上去还不错,眼神明亮得有些过分,只有她放在被子外的手臂纤细至极,仿佛风一吹就会被折断。被病痛来回折磨了大半个月,原本就十分瘦弱的她,如今更是苍白如纸。
见绣的声音很轻:“见宁,我想去圣母像前……”
温见宁顿了顿,答应了她的请求:“好。”
只是她自己固然可以抱得动见绣,只是要一路抱到楼下的教堂里却不那么容易,只好让见宛在旁边帮衬着,两人合力一路把见绣抱到了圣母像前的长椅上坐下。
此时窗外天上的墨色已渐渐淡了,再过几个小时,天马上就要亮起。
可温见宁的心情,却在一点一点地滑入黑夜的深渊。
煤油灯豆大的火光虽然微弱,可放在身旁的长椅上,却也能照亮一方角落。昏黄的灯火为见绣的侧脸镀了一层暖黄的光晕,让她秀气的轮廓变得更加柔和。
见绣脸上的神情出奇地恬静,这让温见宁本能地感到害怕。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从自己亲近的人身上,这样清晰地嗅到死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