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巧,她的未婚夫今年突然身患重疾,卧床不起,两家长辈只担心情况不妙,催促陈菡香赶紧返回香港,早日完婚。
钟荟难以置信道:“那万一你那个未婚夫没了,你岂不是嫁过去就要守活寡?”
其实她还想说,这都什么年头了,怎么还有包办婚姻这等愚昧落后的事。可她如今好歹也懂一点人情世故,知道陈菡香真想要反抗,只怕也不会等到如今才着急。
果不其然,她只是抹了抹泪,认命般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温见宁在旁出主意道:“不然我们找教授跟你父亲说情,只剩下最后一年半载了,怎么也要让你把书念完,至少拿到毕业证再说。”
陈菡香擦干了泪,强颜欢笑道:“对我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毕业证又有什么用呢。总归这几年在学校里,我也没有好好念书,再强留下来也只是白白浪费时日。”
这话确是实话,尽管中文系的课业负担不重,她在学校这几年认真读书的时候也不多,每次大考前过来跟温见宁借借笔记,应付完就了事了,平日里也多是和少数同样条件优渥的女同学喝咖啡、联谊,可见也不是多喜欢念书的。
不过陈菡香心态倒好,被安慰了一会又笑了起来:“我也只是和你们说说罢了,等我嫁人了,回头你们若是路过香港,一定要来找我玩。”
众人劝了又劝,可还是没能劝得动她。
三天后,陈菡香办了退学手续,离开了昆明。
她们宿舍六个人里,温见宁和冯莘留校,阮问筠打算去教书,张同慧还要再念一年,陈菡香很快就要嫁人,钟荟毕业后也要离开昆明回家去。大家虽还没真正到各奔前程的时刻,各自的人生却已出现了分岔,这多少让人有些感伤。
但她们与陈菡香的感情到底不深,这淡淡的感伤也随着日子的推移转瞬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