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绣先跟侍应生点了杯咖啡后,细细地打量过她后,才微叹一声:“你瘦了,气色也不大好,这一年里没少吃苦头吧。柏青堂兄没有安顿好你吗?”
虽然这段时日温见宁在钟家已吃得饱穿得暖,气色已比刚逃出来那会好了许多。但北平那段日子的摧残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在如今娇美动人的见绣映衬下,显得愈发憔悴。但温见宁也不想提在北平的那些事,转而问道:“你这一年过得还好?”
见绣矜持地笑了笑:“香港这里很太平,我还是老样子,整日只是念书、逛街,陪姑母她们一起去人家里作客、跳舞这些事,也谈不上好与不好。”
其实不用她回答,温见宁看她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多余。
为了不让一会谈话的气氛尴尬,她赶紧先就之前的事道歉:“……之前报纸上的文章,实在是对你们不住。我当时被气昏了头,只想着怎么让他们难堪,却没想到会连累你和见宛。事后柏青堂兄跟我提起,我才恍然惊醒,这样会牵连到你们。”
见绣听后微微惊讶,随即失笑道:“这算什么事。难道你不在报纸上写,外人背后里就不会议论了吗。不过,这还是我头一回看你这样道歉。”
她的语气这样轻松,反而让温见宁心里一痛。比起见绣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她倒宁可见绣因为这事生了她的气,至少证明见绣还在乎,至少证明见绣是因为这些误会才不愿见她的,而非诚心躲着她。
这一来一往几句话的功夫,侍者已经送上了咖啡。
两人这才低头,用银亮的小勺轻轻搅弄着各自面前的那杯。
见绣今日手腕上戴了一块不知什么牌子的名表,温见宁看不出来好坏,但仍能看出来这表昂贵。搅弄咖啡时,她的手表反射着桌角台灯光,有些晃了温见宁的眼。